我叫罗建军,出生那天正好是农历的八月一号,那时正在抗美援朝,身边叫建国,援朝,爱兵的一大堆,于是我也就随大流被取名为建军。隔壁跳大神的牛老八说我这名字取得好,正所谓“军队此时建,血染战旗丹,似潮涌,如浪卷,扫狼烟,号令一声下,烽火似狼烟。”?建军一名起,鬼神皆不惧。后来我爷爷还请了一位外号叫阴阳眼的风水先生给我算命测字,那算命的看了我半天,又占卜,又排卦,捣鼓了半天,终于在一张纸上写了十六个字;我爷爷看完之后,眉头皱了半天,然后忽然仰天一笑,说了一句“这都是命啊。”然后就将那张纸付之一炬。?也没人知道那张纸上写的是什么,但自此以后爷爷对我这个孙子额外看中,经常会带我去山里采药探山,摸鱼逮兔,打鸟猎鸡,并教我读各种天文,地理与古篆的书籍,并授以江湖唇点。后来爷爷生病去世,去世前给我留下一本残书,名曰灵兰天星术。此书记载了各种山川地貌的走向与天星轨迹的关系,并配了很多插画文字,记录了很多与观山探穴有关的故事,口诀与心得,但从字体的变化情况与书页的新旧情况来看此书并不是出自一人之手,而是由许多朝代的人用自己的文字和符号来编写了这本书;即便我自幼就学习古篆,可以我当时的阅历和水平,根本就不能理解这本书上的内容;更何况我爷爷去世没多久后,我就以知青的身份,而被下放到了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并没有心思去理会这本残书上的内容。但因为是我爷爷留给我的物件,我便将这本书带在了身上,作为一个念想。
我所被下放的地方是个偏远山区的劳改农场,农场里一共二十几个知青,都来自于****。由农场里的几个老手带着帮工,帮着养养猪,种种菜,虽然辛苦,生活倒也清闲,但日子久了,也闷得慌。所幸农场离山屯子不远,大家平常没事儿的时候就到屯子里走走地,串串门,和屯子里的人唠唠嗑,打打浑;屯子里的人对我们这些知青也很照顾,时常也会带点自家做的馍馍饼子给我们这些知青尝个鲜。我一直以为我的知青生活就会那么不温不火地在农场和屯子里被时间慢慢消磨掉,直到臭脚杨的出现。
臭脚杨是个来自北京的知青,比我晚到一个月。和别的知青不同,臭脚杨天生就长得虎背熊腰,肥头大耳,二腿一动,生起阵阵尘风,双膀一晃,就能显出满身的腱子肉来。臭脚杨之所以叫臭脚杨就是因为他的脚天生就极臭,此臭不似天桥下刘老六卖的油炸臭豆腐,不如酱油店里徐九娘做的豆腐乳,也不像西风桥边挑大粪王大牛的粪桶扁担,更不如棺材铺里睡长命棺材的老僵尸。臭脚杨的脚,臭得无法形容,有时候北风那么一吹就能散出几里地去,屯子里的小狗一闻那味儿,都得汪汪得乱叫;农场夏天的时候,蚊子成灾,点蚊香艾草根本就不管事情,可偏偏就没蚊子敢去招惹臭脚杨。有一次屯子里的人与周边的白族兄弟因为一些小事情起了纷争,二边言语不通,越是交流矛盾也就越大,正好臭脚杨也在,他一看双方有矛盾,便一句话不说,直接把自己的鞋子脱了下来,脚趾头那么一张,那大巴掌那么微微一扇,直接就把屯子里的人和白族兄弟给熏跑了,臭脚杨也因此得名。
臭脚杨与我所在的知青班一同住在农场的知青宿舍里,住宿条件虽然简陋,但倒还干净;可自打臭脚杨来了以后我们宿舍就不得安宁,楞是臭脚杨连包脚布都用上了,还是掩盖不了他的脚臭,工友对此意见很大;按屯子里赤脚医生的说法,他这脚臭属于中医里所谓的湿重,需要多吃的除湿的东西。同为知青的徐小曼说自己前几个月去屯子东头坟地里帮忙除草的时候看见那里长着马兰头,那玩意儿吃了可以除湿,她老家上海的邻居癞子头阿三就经常吃麻油糖醋马兰头来除脚臭,效果好得“崭贵赞”。臭脚杨一听有马兰头可以吃,顿时也来了兴致,农场里副食品非常单一,早就把一帮知青嘴里淡出个鸟来,于是便吵吵得要去和徐小曼去弄点来加菜。但那时正好是农忙时节,早上根本没机会,只能晚上去。那天也正好是我负责巡逻守夜,手里攥着个当时少有的手电筒。臭脚杨不知道从哪里搞到半包万宝路来找我,想商量晚上和小曼一起去坟地挖马兰头去。我小时候听爷爷说过,马兰头这种植物能清热去火,淋点麻油和糖醋和泡饭一起吃贼香来着,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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