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铛铛铛——”
院子里面传出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就像突然下起了暴雨,密密麻麻落了下来。
一时间罡风阵阵,枝叶横飞,飞沙走石。黑蝉每次撞上镯子,众人脚下便像发生了一场地震。
老管家蜷缩在长廊的柱子后面,紧紧抱着那个酒壶,不停地往嘴里灌酒。
旁边坐在长条凳上的男子脸上依旧挂着笑容。院子里的花盆、盆栽咕噜噜滚了一地,就连左边长廊尽头的那颗石榴树都被拔了出来。但他屁股底下坐着的那条长凳却纹丝不动,就连长凳上小碟里面的茴香豆也都安安静静躺在里面,丝毫没被影响。
另外一边,那两名女子换了个方位,把王豆腐夹在了中间。其中一人若无其事的嗑着瓜子,瓜子壳随手扔在地上,虽然罡风阵阵,但却固若泰山。而王豆腐刚才磕在地上的那层烟灰,则像粘在了地上,连一一丁点儿烟沫都没飞起。
“铛——”
黑蝉、镯子最后碰了一下,发出一声清脆悠长的声音。
黑蝉飞回,拖着半截翅膀钻进了那男子口中。接着,就见他拿起手帕紧紧捂在嘴上,剧烈咳嗽起来。
鲜血很快浸透手帕,滴了下来。
“不错,不错!不愧是浣花宗的银镯使者!”
长条凳上坐着的男子拍了拍手,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这么说来,连浣花宗都牵扯进来了。可是——”
那人顿了一下,脸上笑容突然僵住,接着说道:“可是浣花宗算什么东西!”
话音一落,不慌不忙的站起身来,大袖一挥,卷起一道狂风。接着,整个人蓦的消失不见。再出现时,却已经到了那两名浣花宗的女子身前。
那两名女子大吃一惊,虽然从狂风卷过来时便祭出了仙器,但还是被狂风推着向后退了几步。
王豆腐更是人仰椅翻,径直撞在了回廊的柱子上面。只听“咔嚓”一声,把那柱子硬生生撞了一块下来。若不是那两名女子眼疾手快,及时将他接住,估计当场就没了性命。
那两名女子站稳身形以后,忽然脸色剧变,张嘴吐出一口鲜血,身子一委,瘫了下去。
“一个银镯,一个金镯。银镯可以用来做个酒杯,至于这金镯——”
那人一手捏着一个镯子,轻轻一捏,镯子从圆形变成椭圆,继而越来越窄,上下几乎挨到了一起。
那两名女子接连吐出几口鲜血,脸上表情狰狞万分,就像被一只无形巨手攥在手中,随意的捏来捏去。
“金镯送给我吧!”
院子里面不知何时来了一个小孩,远远的站在院子一角,喊了一声。
那人心中一惊,转头一看,只见有个七八岁光景、穿的花花绿绿的小孩,正站在院子一角冲着他笑。
那小孩脚上穿着一双崭新的虎头绣鞋,做工考究,用料精美,尤其是鞋头上那两颗明珠,一看就是价值不菲之物。
“小祖宗,你可算来了!”
王豆腐心里嘀咕了一声,眼眶里噙满了泪水。
“路上撒了泡尿,让大家久等了!”
那小孩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一双鞋子,说道。
“随处尿尿,也不怕冲了龙王庙?”
那人背着手转过身来,脸上依旧带着笑容。但这笑容里面,却隐隐起了层杀意。
“你们不是想知道那位神皇的下落吗?来问我吧!”
那小孩抬起头来,直接说道。
稍稍一顿,又道:“对了,年前下雪时死的那个人,是我叫人杀的,你们直接找我就行!”
那小孩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远处站着的那两个人不约而同皱了皱眉,但谁都没有出声。
“还打不打架了?你们再不动手,我可要动手了!”
那小孩又说了一句,搓了搓两只肉嘟嘟的小手,攥起拳头放在嘴边哈了口气,突然向前打出。
“哈——”
那小孩躬身向前打了一拳,同时,屁股后面“噗”的一声,放了个响屁。
众人不约而同皱了皱眉,本能的屏住了呼吸。
那小孩神色一滞,露出几分尴尬,不好意思的转过身去,瞥了一眼。
“哈––”
又一拳打出。
但与前面一次不同的是,那小孩在出拳的同时把一只鞋子踢了出去。
对面那人并起二指,轻轻巧巧将那鞋子夹住,道:“小孩,你该回家––”
话到一半,突然哽咽了一下,把剩下的几个字咽了回去。
只见在其喉咙上面,出现了一个窟窿,鲜血汩汩流出。
一颗明珠悬在那人脖颈后面,沾满鲜血,嗡嗡颤抖。
这时,那明珠突然向旁边飞出,撞碎那只黑蝉,又从另外一个人的喉咙上穿了过去。
一个豆腐坊中伙计匆匆忙忙跑来,端着一块刚做出来的豆腐,双手端着递到了那小孩面前。
那小孩捏起一块,在其中一人的胸口蘸了蘸塞进了嘴中。
“还是新鲜的人血好吃!”
那小孩将人血豆腐一口吞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