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无极不置可否。
“我偏偏就是不识时务之人,亦想领教一下,在你琉璃宫的地盘,你会如何让我堕入万劫不复之境。”
楚长歌说罢,径直走过南宫无极身旁。
出了小巷,此时抢夺道果参婴的局面依旧如火如荼,大吼声、愤怒声、惨叫声此起彼伏,一刻未歇。
殷红鲜血将道路缝隙填满,四处横尸,死状凄惨。楚长歌缓缓走过,恍若不见。
南宫无极尾随其后,淡然道:“足下这是要往何处?”
楚长歌自顾在前走着,头也不回,道:“你跟着就是,倘若等待不及,大可立即动手。”
南宫无极脸上愈发淡漠寒冷,强自忍耐,似乎是想看看楚长歌究竟还有什么名堂,竟然如此有恃无恐。
在琉璃宫的土地上,他自负无惧任何人,也不怕任何人会兴起风浪。
楚长歌自然是有恃无恐,就如同对付那苏流水一般。
只不过这一次的心境,与对付苏流水时又截然不同,甚至于动了真火!
琉璃宫仿佛自创立之初,便嚣张无匹,身为正道,行事却比魔道还要刚硬狠毒,屡屡挑起纷争不断。
三百年前,琉璃宫便是如此,强取豪夺,嚣张跋扈,甚至夺人仙山、灭其道统这等恶劣行径,也是司空见惯,见怪不怪。
那时楚长歌无欲无求,从不插手正魔纷争,可饶是如此,亦觉琉璃宫的行事太过猖狂,着实枉为正道,于是他亲至东海,一掌劈下,海水倒卷,分潮左右,海中琉璃宫最顶端的那尊祖师石像,亦被他劈得头颅爆裂,只余身躯。
“今日不过小惩大诫,若尔等仍然我行我素,甘做蛀虫,吸食众人血肉,此石像便是下场!”
他说完之后,便转身离去。
然而,他本以为小惩大诫,琉璃宫会有所改变,岂料琉璃宫委实固执可恨,非但不知收敛,反而变本加厉!
楚长歌心知不使些强硬手段,将他们打疼了,打怕了,琉璃宫千百年来已经烙印在骨头里的视众生如蝼蚁的思想,是无论如何也难以改变了。
他再度莅临东海,一掌将整座琉璃宫劈成废墟,连同其时的琉璃宫宫主亦被他一掌重创,修为尽废。
琉璃宫虽毁,但道统仍在,他虽怀仁爱之心,不忍毁其道统,可像这等宗门,倘若强大,对于世间弱小,不啻于是一场旷日持久的灾难。
他又陆续前往琉璃宫各属地,每至一处,便狠一跺脚,使得那里的琉璃宫分舵尽都塌陷,毁于一旦。
后思虑再三,未防琉璃宫在那些地方经营日久,早已根深蒂固,如此损失怕是不足以伤筋动骨,极有可能在短时间内就有可能恢复如初,他又留了一些手段,只要民众怨念沸腾,手段便会触发,届时有关于琉璃宫的一切,将会再次遭受毁灭。
楚长歌在天墉城中闲转时,发现他前世留下的手段尚在,还以为琉璃宫已经痛改前非,可而今看来,只怕未必。
况且就算琉璃宫是无辜的,然而这位琉璃宫副宫主,却是明明白白的罪无可恕。
为夺参婴,不惜对同道下手,致使流血更多,死伤无数。
光这一条,就是死罪!
楚长歌不禁心中愠怒,看来自己三百年前给琉璃宫的教训,这个宗门的后辈记住的还是不够深刻啊!
走了许久,他在一片空地停下脚步,转过头,瞧着那倨傲嚣狂的南宫无极,笑道:“你信不信,我只需轻轻跺一跺脚,就能要了你的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