拢香苑里,紫鸢和红茜两个负责装担的丫鬟也一直在抿嘴偷笑。
徐茵抬头看了她们一眼,无奈道:“还没笑够啊?”
“噗哈哈哈……姑娘,奴婢实在憋不住了,您怎么会想到送她那些……”
“没办法,姑娘我现在需要花钱的地方多得很呢。”徐茵摊摊手。
还有半句话没说:宁愿给府里下人涨月钱也不给孙母。
“话说回来,新来的账房,脸是吓人了点,但心肠真好。”紫鸢说,“晓得姑娘在为喜绸的结不容易打得紧实而发愁,二话不说就站出来帮忙了。”
徐茵也觉得新来的账房尽管胆子小,话都不敢大声说,没想到还有几分本事,能把喜绸的结打得跟线绳一样紧。
她原先还在想,要不干脆弄点502胶水,把礼担盖子封起来,不过那样一来容易惹孙母起疑。
想了想,便道:“明日仲秋,因为要给爹娘守孝就不张灯结彩大办了,给你们每人多发一个月月钱当过节福利吧!”
“多谢姑娘!”
……
那厢,孙母一路车马劳顿,但因为满怀雀跃,倒也不显疲劳。
终于回到凤城的家,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家拆礼担去。
却被马车夫追着讨车资。
孙母愕然:“不是徐府雇的马车吗?他们没付钱?”
“是徐府的管事让我在府门口候着,说兴许会有生意,我才停在那里的。你当时问也没问就上来了,怎的?这会儿想赖掉车资不成?”
孙母:“……”
暗骂徐府管家不做人。
但无论怎么骂,这车资得照给。
孙母吃了个哑巴亏,原本愉悦了一路的心情差了几分。
好在还有沉甸甸的礼担。
进门后,迫不及待地唤儿子取来剪子。
“你表妹还算懂点人情世故,留我住了几日,还送了我一担节礼,回头我抱几匹绸缎去锦缎庄换银子,你赶考的盘缠就有了。”
话音刚落,随着绑着担子的喜绸被剪断,礼担盖子掀开来,露出里头的节礼。
孙母大惊失色:“啊啊啊——这都是什么啊?”
徐茵这个损色,竟然把她爹入赘以来往出嫁的姐姐家送的节礼的礼单留底,给装订成册,当今年的仲秋节礼一古脑儿送给了孙母。
她爹入赘徐家十五年,一年有六个节会给父母家送节礼,分别是上元、端午、仲秋、重阳、腊八、春节。
除了重阳,其他五个节,也会给出嫁的姐姐备上一份节礼。
尽管不及给长辈的贵重,但有火腿、肘子等一应肉食,还有应景的吃食,如端午的粽子、仲秋的月饼、腊八的甜粥等等,比起小户人家走亲访友的节礼,显然丰盛许多。
另外,孙母、孙父、孙志谦逢十的正生日,他也会让人备上一份贺礼,托人捎往凤城。
可以说,除了没直接给银子,礼数上相当周全。
徐茵花了一天,带着丫鬟们把这些年留存的礼单,一一整理出来。
有些因为年份久远,落灰泛黄,还特地让管家找人装裱了一番。
这么一来,可不就显得厚实了,担子一挑沉甸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