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衣,布料还挺厚,我回想了一下,这几天见到阿婆好像都是这身衣服,没有换过,阿婆没儿没女,孤苦伶仃的身后在这里,恐怕是舍不得买一身新衣服。
走出屋门,阿婆指了指房后说道:“去后面的屋子!”
我扶着阿婆向后走,殡仪馆里没有路灯,漆黑一片,只有虫鸣和脚步声为伴,走了几步,我忽然觉得手心有些发凉,寒冷的感觉,是从阿婆胳膊上传来的。
我问道:“阿婆你是不是病了?胳膊怎么这么凉!”
阿婆说道:“人老了!比不得你们年轻人血热。”
我想了想也对,就再没出声,阿婆身子很轻,我扶着她几乎不费一点力气,我们走到门前,阿婆从兜里掏出一串钥匙,试了好几把,才把门打开,门一开一股凉风吹了出来。
屋子里有些冷,像是走进了空调房,阿婆在靠门口的墙面上摸来摸去,说道:“帮阿婆找一下灯绳!”
我伸手在墙面上扫了一把,刚好握住灯绳,轻轻一拉灯亮了,屋内只有一盏灯,灯光发黄还一闪一闪的,有几只飞蛾见光扑了上去,撞在发黑的灯罩上,发出啪啪的声音,屋子很大,接近一百平方,像一个小仓库。
屋内有好几张床,每个床上有盖着一张白床单,我看向房间的尽头,看到一排金属的柜子,柜子上是一个正方形的橱门。拉手就在门中央,屋子里的寒气就是从柜子里冒出来的。
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顺着脊柱往上爬,让我头皮发麻,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这他妈的是安放死人尸体的冰柜,我连忙问道:“阿婆!这是停尸间?”
阿婆笑了笑说道:“别怕嘛!”
她颤颤巍巍的走向冰柜,我这才发现,冰柜前有一张小桌子,桌子上立着一个玻璃瓶,瓶子里黄色的油状物。正是我需要的东西,在阿婆去拿的时候,我四处打量着这件屋子。
忽然间我发现靠近小桌子的床铺,床单是鼓起来的,鼓起的形状分明是一个人形,我使劲咽了口唾沫,口舌发干,停尸房内肯定不会有活人在睡觉,床单下的肯定是死人,死人不放冰柜里,怎么会放外面。
我很害怕,也很好奇,不知为何我有一种直觉,这具尸体和阿婆一直给我的东西有关系,强烈的好奇心战胜了心中的恐惧,我小心翼翼的凑了过去,借着昏暗的灯光,我看到白色的床单中间部分,有一片黄色的痕迹像是油渍,还没干。
我手指颤抖,捏住了床单的一角,心情紧张的呼吸都乱了,本能告诉我不应该掀开床单的,激烈的心理斗争后,我还是掀开了,和我想象的一样,床单下是一个死人,一个很胖很胖的男人,胖男人眼睛还睁着,眸子发灰。
他脸上的表情十分狰狞,五官扭曲在一起,放佛死不瞑目,当我和他对视时,我手一哆嗦床单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