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秦家四人没有前去府衙,原因是他们的小屋没有被毁,关上房门,打开火炉,还算温暖可人,倒是不影响居住,只不过门外传来的血腥气挥之不去,实在是烦人和闹心,不过家还是原来的家,小屋里还是温馨的模样,四人也就不去太过在意这股恼人的气味,关起门来热菜热饭,又来了一顿年夜饭的加餐。
魔宗灭亡的这一年,除夕夜的凌平已然因为舵主的出现而打破了沉寂,所幸突然冒出了个金身境的高手,挡住了对方的报复性攻击,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不过今夜的各个官府衙门,几乎所有的精锐都被派了出去,他们没有睡眠的资格,食人俸禄就要尽其职责,在天使刘允善的督促下,在陛下的口谕压迫下,凌平不允许再来任何一场有百姓伤亡的灾难,这是所有官员都认可赞同的观点是,所以他们才会如此尽职尽责地彻夜不眠,以便更好地应付明天必定会出现的邪教徒作妖事件。
曲煌也未曾睡去,作为凌平如今暂时的最高掌权者,他已经忙完了所有部署,甚至还检查了两三遍,确认没有问题之后,才着手开始翻看今夜刚传回来的资料。
“秦泽,秦泽。”曲煌反复地咀嚼这个人的名字。
本来因为今夜秦父的力挽狂澜,廷尉府以及巡城兵马司的两位统领都起了先表彰嘉奖,再行招揽的心思,奈何对方根本无此心,十分果决地打断了两人的招揽性话语,就告辞往屋内走去,自顾自跟妻儿交谈去了。
一旁站着的赵楷明显感觉到了尴尬的氛围,适当地暖场之后,顾灿和吴勇交待了赵楷和秦父过几日需要接受例行盘问的事情,也就告辞离去,不再打秦父的主意了。
“没想到凌平竟然还藏着一个参加过留影江大战的老卒子,当年的人哪怕存活下来也都年过半百,各自有各自的造化,早已渐行渐远了,这个秦泽的金身境界仍在,却依旧停留在老家凌平,一直未曾出仕做官,想必也是个有心人吧。”
曲煌搁下关于秦泽的信息卷轴,生出了与之见面详谈的心思。
凌平城东一角的大动静终究未曾祸及全城,各家各户坚持守夜,到得午夜时分,接连响起的爆竹声不绝于耳,噼里啪啦的声响在全城回荡,荡起了充满生机的涟漪,正如波涛滚动一般,一浪接续一浪,一家接续一家,整个城市热闹而又祥和。
秦父也拿着爆竹到了小屋门外,院中残存着的血腥气实在是不敢恭维,让四人对选择不去府衙居住,而是呆在家中这一行为产生了懊悔,不过爆竹的声响掩盖了四人心头的不完美之意,新年到来,生机与活力理当重启,四人相视而笑,秦父秦母相拥在一起,而秦渐尘的身子也不自觉地往赵楷这边靠了靠,这一幕十足地温馨。
爆竹声声除旧岁,以往的坏心情可以尽皆丢掉,喜庆的氛围达到高潮,带动着历经劫难的百姓也心情欢愉,各自回到小屋之中,开启了新年第一天的晚间睡眠时分。
只是在这样喜庆的大环境之中,城中各处都有人按捺不住心头的激动,他们并未入睡,而是纷纷拿出了一个小瓷瓶,拔开塞子,极快速而贪婪地吞食了里边的黑色雾气,之后盘膝坐下,各自按照地道中所学的方法,运转体内魔气,令其进入五脏六腑,顺着经脉气血而流,一刻不停地,认真而紧张。
只不过到得清晨时分,经过数个时辰的魔气运转,已经有些人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们只感觉身体各处都有刺痛传来,向刺痛处观望,竟然有无数细小的突刺凭空出现,而独属于他们人性的意识竟是在不断模糊着。
只不过他们的精神变得十足地亢奋,甚至产生了以往压根不可能出现的一些想法,譬如嗜血,譬如择人而噬,直到他们自己也分辨不清楚意识是否还清醒,也就自然而然的将如今的想法当成是该做之事,开始进行活动了。
大年初一的凌平注定不会安分,这一日四处都有隐藏在明暗之间的两股军方势力,他们互相配合,一方沿街巡逻,一方暗处盯梢。
被上司严厉训诫过的他们知晓此时的轻重,没人敢偷懒懈怠,都睁大了眼睛,紧绷着心神,警惕地观察着随时都有可能发生的大动静,握紧手中兵器时刻准备出手拦截闹事的邪教徒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