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就被除名了,是其他旧时代传承下来的杀人流派,那也算是我的后辈。”达里斯不爽且不耐烦的应付道。
亚伦望向达里斯,惊觉他竟没说谎,然后又露出了愁容。
每逢乱世,杀人流派就必会兴起,尚未统一天下的君主,企图争伐其他国家的君主,抵御蛮族入侵的君主,为了训练士兵,提高战斗力,有求于杀人流派,利用他们的同时有胆战心惊的害怕他们造反,相互勾结,壮大威胁自身势力,而事实上,也的确有过此类事情,政府对待他们有时会纵容,有时会束缚,必要时还会采取消灭行动。当天下统一,战争结束时,往往需轻徭薄税,卸甲归田,那些杀人流派也就失去了作用,而他们干的那些脏活累活也会成为政府清算他们的借口,不免有些兔死狗烹的味道。可就退一万步来说,随着法律的管制能力加强,治安稳定,杀人流派也必然会渐渐没落下来,这是时代的必然。而平和时代的兴盛起来的那些流派们整体趋于体育竞技,例如,双方手持竹剑,在一时时大小相同的圆圈内,待裁判(师傅,或是师兄弟。)说开始时,双方进行不博命的较量,可主动认输,一人快不行时会叫停,有时间限制,通过打击点,受伤程度,呼吸状况来判断输赢,几乎无危险可言,往往会有被许多人观赏的情况,甚至,有些就是以打的漂亮,花里胡哨毫无实用价值的动作来吸引人,以博取利益。这在战乱时代是几乎不存在的,而平和时代的政府也往往的确乐于这样。
亚伦也有着许多故事,但那些与他此时的忧愁并没有关系。他已感到忧愁的原因很简单,他是贵族,自然会厌恶危害有益于自身的国家政府的事物,平和时代的暗杀流派,就是有害于国家政府的事物,而能传承下来,就也一定程度上表明了治安不好的现状。
而多年前的达里斯则恰恰相反,是个在时代交替之时无知而愚蠢的选择站在旧时代那边的年轻人,时代如车轮般滚滚前进,他被无情的碾压了,小时候政府向他灌输的那些参军为国,统一天下的正向宣传教育,反而彻彻底底的害了他,其七岁学武,耗费了大量的时间精力,待他16岁时,天下统一,之后莫说是参军了,国家甚至主动解雇了一批军人,因为用不着了,很简单,即使是就现在看来也的确应该如此。
空有一身武艺,却无法直接报效国家,为生计只得当个他人眼中力气挺大的搬运工,成了最低廉的劳动力,往昔十几年,仿若白白费力,且比寻常闲人多吃了并不富裕的家中的白食。他自然不甘心,常常涌现报复社会的念头,但当时的实际行动却也只是时不时的发出与“时不利兮”相似的感慨,并抱怨和平生活,发几句令喜爱和平的常人不解且厌恶的牢骚。
直到几年后,为一名富商工作的他和其他部分工人们,因工钱被长期拖欠且常被以各种理由借口克扣,而组织起来,讨要自己应得的工钱。而瞧不起他们的富商自然说出了许多难听的话,他只单纯的认为是自己养活了他们,而这些讨要工钱的泥腿子则是一群没良心,拼命计较着蝇头小利而忘恩负义的暴徒。富商将他们开除,并威胁着如再惹事,则令政府将他们尽数逮捕。还刻意的对达里斯骂了些什么“块头大,能多扛几个麻袋算什么本事?当今时代,只有像我这样有脑子,会赚钱能为国家纳税多,做出巨大贡献的,才是大众公认的优秀伟大的贤者,而你只是不过是个力气大点的牲口,哦,不对,畜牲,还知道感恩,你连畜牲都不如,还不知羞耻的在我面前吐舌头,令人作呕!”之类的话,切切实实的戳中了达里斯的痛点,他一时冲动,压不住火,一拳干脆利落的要了那富商的性命,虽一时爽快,但同伴们见此接连逃窜,而后他们也一个不剩的被政府以神圣的法律处死了,只有他凭借一身武艺四处逃窜,靠着捡路边的垃圾吃,偷抢小摊贩的食物,苟活了下来。被修饰异化扭曲的信息通过各种渠道在和他们身处相同处境的平民百姓中传播,将近三成的人,认为达里斯是个暴力丑恶的杀人犯,他们自认卑贱,总在千方百计的讨好权贵,以此晋升,将其视为正道,是富商官员王族贵族眼中的大好人,良民。这起事件影响力很大,甚至有个家境不错的,从事心理学的闲人专门从他的过往解析出了一套关于他如何成为一个恶人,看似有理有据的推论,并阐述道理呼吁人要珍惜和平,尊崇法律,以法律来解决矛盾,克制心中极度扭曲贪婪冲动的欲望。这推论引得权贵们的好评如潮,大肆传播,看不懂的穷人们也有许多随声附和。有一成的人,自以为是不幸被埋没在普通人之中的理中客,他们以一种超乎世间的态度说双方都有问题,说那商人不该拖欠工资,说达里斯也不该诉诸于暴力,这种以模糊的道德不切实际的企图让荒诞残酷毫无道理的世间变好,实则维护现状作用,也颇受权贵中大部分真正聪慧之人的喜爱。剩下六成的人,他们大抵是清楚的,但也无力,也不想去反抗,很多也同样想着讨好权贵,来让生活过的好。尤其是上了年纪的大叔大婶们会对自己的子女,以及自己本人,一遍又一遍的灌输着忍和熬的精神,以此继续痛苦而麻木的存活下去,也希望孩子们能够如此。
事件传播的越来越广,但主犯达里斯却迟迟未被抓到,素不相识的权贵们无一例外恨他入骨,调查力度逐渐加大,他也愈发难过。而后呢?他可不会成为什么劫富济贫的大侠,那常见于武侠小说的情节至少在此地并不实际,甚至这个国家的人们几乎没有劫富济贫的概念,而发动什么起义啊,推翻政府啊!之类的,则更无从谈起了。起初只为自保,而游走于不法地带的他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意识到了自己在这一时代究竟适合做什么了,并由此走上了一条邪路,这其中的转变很是自然,起初杀的是个该死的富商,后遭骑士抓捕将其中几个杀死,再往后躲到了不法地带,自然与混混们发生摩擦,再后来也便觉得夺人性命没什么了。
成为以人命换钱的杀人犯,是在多少年以后,他所服务的对象自然是有权有势的权贵们,他们相较于那富商好不到哪去。而他也深知这一点,为他们卖命。也接触到了比常人所看到的多得多的黑暗面。
他的实力随着厮杀实战而与日俱增,虽终被关至监狱,受尽了折磨,但最终也还是被王看出其强大的实力特赦加以利用,成为了王室的鹰犬。
但在他的心中一直潜藏着一股想将一切都破坏掉的憎恶,至于他憎恶着什么,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或许憎恶着自己坎坷命运,或许憎恶着一直迫害百姓的权贵们,也或许也在厌恶着最讨厌之人卖命工作的自己。
几小时后,考生们逐渐进入了常年缭绕着浓雾的贝利库洛,艾洛,焱,婀朵博也是如此。待考生们都步入考场后,达里斯再次露出了一个极其“健康“的笑容,吓得无意间看向他的克雷格面露惧色,浑身颤抖。就连经验老道的亚伦也略感不适,转过身,不再看到他,心想:今年考试经由他来主持,难度怕不是十年一遇。
魔兽,妖魔,恶鬼,危险的珍奇植卉,间接杀人于无形的浓雾及各特殊的地理环境,等待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