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住手……”维克痛苦难忍,沙哑的嘶吼着,声音微小。
韦娜似乎并未理会他的话,仍要动手,可转瞬间,只见她转手,影刃顿时变了形,而不过半秒,远处便突然飞来三支箭矢,伴随着破风声,性质变得如同软泥般的黑色阴影上。
“麻烦,我可不想再费力气了。”韦娜心想着,这一契机,令变了主意。对于即将迎来的那些骑士,他联想到了复仇,而又觉得有朝一日,加兰亲手复仇比较好。
维克状况更糟,连大气都不敢喘,他脸色铁青,颤抖着缓缓踱步,而又口吐鲜血,摇摇晃晃的,无奈不甘地倒下了。
地平线那端,匆忙前来援助的众队长们的身影隐约可见,他们姗姗来迟。维娜拖着加兰庞大的身躯,纵身一跃,踏上五楼的窗沿,回首相望后,有些嫌弃的走进,透过她所创造的镜子,消失不见了。
……
艾洛,维克身负重伤,昏迷不醒,自然被送进了医院。婀朵博,焱三番五次的法庭,想要去看望,但政府知情人不多,个个嘴巴很严,显然又要掩埋了。
艾洛昏迷三天三夜,而醒来后,官员又跟他简单交代,嘱托了几句,便由他去了。而维克伤势更为严重些,但他早已轻车熟路,遂只是单方面的受到了寒暄与慰问。
总之,功劳都是领导的,错误都是下属的。永远只有被宣传,捏造出来的英雄会受广大民众爱戴,艾洛没有成名,只是同众冒险者一起,成了衬托品。
而他也算是好的,至少得了些钱,蹭到了些关系,而民众则连陪衬品也挣不上,当狗都惹“人”嫌。
多年前,有名性格淳朴,生活拮据,日子清苦的单身老汉。然而,老汉很少觉得自己苦,因为隔壁住着一早年丧夫的年轻寡妇,她的处境比起老汉仍显更艰辛。老汉善良可怜她,时常照料,帮她做些活,可却招来了庸俗大众的闲言碎语。
再后来,年轻寡妇受不了,投河自尽了,老汉很伤心,但不久后就回归平常状态,因为老汉本就只是可怜她,对其毫无情愫。
同时期,有名年轻貌美的贵妇人,她时常有礼貌的和其他同等地位的人互相炫耀显摆珠宝,衣衫,之类的饰物。后来渐渐的,风向变了。高贵的社交圈内,众人不再直接攀比,而是通过慈善,来间接彰显自己的高贵以及崇高的道德。而贵妇人自然也随同着改变,她捐了很多钱,举办了多次以募捐为名的晚宴,可这一切显得异常虚假,她对待侍奉已久的下人仍是先前的德性,时常莫名的发怒,粗鄙无理的指责,甚至扇打折磨下人。可尽管动机不纯,她也的确捐了巨量钱财,间接帮助了众多人。再后来,贵妇人上了报纸,得到穷苦百姓崇拜,收获了更多名誉,其丈夫又借此攀上了国家要员的关系,取得了更多的地位与权力。再后来,风向又变了回去,而这时候,贵妇人已然钱多的,不屑于攀比了(当然,她也不在捐钱了)。
以上两者,孰优孰劣,自不必多说……可为何前者端正高尚,却受人非议,以至间接害死所助之人,而后者心怀虚荣,却备受崇敬,以至名利双收呢?
缘由显然并不单纯,可硬要说的话,那大概是子子孙孙传承下来,骨子里藏着的卑贱与残忍吧。
清晨,艾洛反复打量着,被阳光照耀的鳞光闪闪的金币,旁边的枕边还有一小袋子。
“27枚金枚么,现在就给我了,还多加了两枚,相当于,这辈子啥也不做,也能维持高品质的优雅,只要随手一掷,或许就能改变一名护工的命运,呵呵……金钱,权利,名誉果真是令人着迷,沉沦的危险玩意……就像是安徒生的红舞鞋。”艾洛有些后怕并心想着,缓缓移动着缠满绷带的身躯,把钱放回了袋子里。
恰到此处,一名护工走进门,他见此,不屑的冷哼一声,又转过头,满面嫌弃地避开了他的目光。
“不过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暴发户而已。”护工心想着。
二个月后,艾洛出了院,终于与婀朵博,焱两人相见。
见艾洛无碍,他们自然放心,但也察觉到他先前受的伤并不轻,艾洛不打自招,说自己已然反省,具体的事情不便细说,两人由于之前的遭遇,也就心领神会了。
狂乱的秋风扫着落叶,夏日远去。期间,艾洛结识了一些同派系的前辈,他们有意无意的传递了一些经验,并无明显的隔阂,他感到暖心。但……也不是太好,艾洛的挚友,焱的境况就糟糕透了,不仅仅是发色,相较于他人,他一切都不截然不同。
“我说,眼看秋天都要过去了,你好歹换件厚点的衣服,我是说好一点,会一点也应该尝试去结交新的朋友,升职后为何反而好像刻意和老朋友混的更久了。”公会一楼,艾洛装腔作势,试探性的开玩笑,指责道。
“啊?你是说想让我六亲不认?那些优柔华贵的人,我可攀不起,不找熟人,不然,听他们唾弃,见他们总是劝你和我断绝关系,还是说和你这个大忙人,整日交流啊。”焱憋屈,不爽的回道,艾洛一时呛着了,却自觉惭愧,心生崇敬。
“对不起,现实麻烦你也知道……不讲这些,具体套路流程我,婀朵博已经差不多走完了,我们三人去旅游好了,舒缓下严肃沉重的心情。”
艾洛随口说着,焱心情变好,又恢复为先前爽朗的模样,笑着答道:“虽然还有很多事情想花些时间向你讨教,不过……到时候,可别反悔就是了。”
说完,焱拍了拍艾洛的焱,高兴地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