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主军的运粮队伍正在匍匐着穿梭于遍布无数树木的沼泽地中。其中为首的是一个精神抖擞,二十出头,名叫奈杰文的小伙子。
他的面貌,和其余同伴那死气沉沉的样子全然不同。这支队伍大多数士兵是由奴隶组成的,他虽然也不例外,但他并非生而为奴。
明明可以从受管辖的城区安全经过,但他们却必须抄近路。因为这是命令,只针对于他们这些临时征招上来的牲畜……
上次大战后,攻守方发生了逆转。领主显然并不死心,他们紧急调配粮食,士兵欲再次组织反攻。奈杰文知道此处地势险峻,也知道在这少有的近路之中,很有可能遭遇敌人的突袭,全军覆没。但他从未有怨言,即不敢有,也不会有。
附近传来了稀疏的脚步声。奈杰文第一时间赶忙让队伍结成了防御阵势,虽然他知道命运已定。
士兵不断从八方涌来。奈杰文意识到自己中了包围但他却想不通为何在这浓雾缭绕,遍地障碍物的环境中,仍然有人可以设下近乎于完美无缺的包围圈。可这重要吗?一点也不重要。无论是否设下这个包围圈,无论他们是否钻进口袋中,在他们身处其地与数倍于他们的敌人遇上后,就无退路可言了。
在他们之中,奈杰文穿着着唯一一件铠甲。可那件铠甲灰沉沉的,又老又破,像是废弃了多年,从破烂里挑出来似的。可以说,这就是一件损坏多时的铠甲。奈杰文穿在身上,象征意义远大于实际。
他穿着在身上,就像是枷锁。那既不合身,又无太多用处。但这就是荣誉,他连脱下来的勇气都没有。因为一直以来,旁边生而为奴的奴隶们都深深羡慕着他。
只见,奈杰文拿着一柄刚从敌人手中抢过来的宝剑,奋力刺进了面前敌人的胸膛。可紧接着,他的身侧便又有个魁梧高大的士兵挥剑朝他的头颅砍去。奈杰文吃力躲闪,他的头盔被一把打到地下,他的头也受到冲撞,渗出了鲜血。
然后,他有惊无险的慌忙躲了多次,才寻到机会,一剑刺穿的对方的肩膀。可即使这样,对方也仍有余力,奋力挥出一拳,狠狠砸在他的鼻梁上,将其揍飞出去。
奈杰文的视野顿时模糊了,忽然变得白花花的一片。所幸,那个士兵还是被他的战友背刺了一刀,昏死了过去。而那个战友也没活多久,很快便又被一个和他年龄相仿差不多的年轻人,抹了脖子。
抓着杂草,杰奈文不甘心的抹着嘴角渗出的血,头昏脑胀的缓缓站起身来。敌我战力悬殊,比他想象的还要大许多。但他并未因此动摇,他深信战死就是最好的归宿。
又临时征召的奴隶所组成的军队不堪一击。他们饿的面黄肌瘦,手中的武器残次不全,他们唯一拥有的就是不屈从的坚定信念。
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简直宛若待宰的羔羊。如同鬼一样的哀嚎声不间断的攒动着。几经战斗过后,本就饥饿的奈杰文已经虚脱的冷汗直冒。环顾四周,那些战友们比他更为饥饿。但每个人都以此为荣,因为他们觉得自己直至死亡,也没有偷吃运送的粮食。
护送粮草的奴隶越来越少。起初,还有一两个士兵似乎曾有机会伤到艾洛。可现在,即使是他站着一动不动,也几乎没有危险了。
人数本来就不对等,原来二比一的比例,到现在已经变得不足十比一了。但这也没什么意义。对于奴隶们而言,自己在哪牺牲都是牺牲。对于奈杰文而言,自己从一开始也就没有投降这个选项。
什么事物只要深信就能获得幸福,哪怕是吃狗屎,这样荒谬,脱离常理的事情也是一样。奈杰文的父亲就是被他身边的这类奴隶给害的,但他只能同他们并肩作战。
十年前。还是个小孩子的奈杰文跟随他的父亲勒鲁瓦出差,来到一处领地。勒鲁瓦过来,主要是为雇佣他的商人开辟新的商路。这听起来并不特别,唯一棘手的地方在于这是勒鲁瓦第一次踏出直辖地,到领主领地内办理业物。
在那里,他同自己的小儿子头一次在喧嚣的大街上,看到通红的烙铁不分男女老少的打在奴隶的背后。虽然那时奈杰文总是吵吵嚷嚷的要回去,觉得周围的一切都过于残忍腐烂。可他已步入中年的父亲却对类似的事见怪不怪了。
虽然环境恶劣,但勒鲁瓦仍是脚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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