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教堂中。一个相貌堂堂,金发碧眼的男人端坐在祷告台前的椅子上,似乎正在畅通无阻的阅览一本书籍。
门被推开,发出摩擦扭曲的怪声。随着一个少年来访,些许的月光也透进了教堂,增添了光亮。
“你那个送给我们的怪物,好像死了。”少年走到最后一排座位前,机械似的开口道。
“嗯,好像是。”他回答着,口中的嗓音如同银铃般动听。
听完这番回答,少年倒有些诧异。少年走进他身旁,询问道:“你是从哪里得知的?”
“不该问的,别多问。”
……
片刻间的沉默后,少年提醒他要认清自己流浪者的身份。男人则轻轻合上了书本,略加耐心的向少年陈述道:“我很重要,即使你身上流淌着的血液很高级,我这样僭越说你,可还是会被宽容。”
“那是为了向邪恶斗争,不得不做出的妥协。你很快就没用了。”少年有些不屑的回道。
“一旦尝到力量滋味,就会像吸上毒品一样,难以遏制。本来改造实验,这种恶心的手段就不是我或者我的师傅,我的祖先开创的先河。那些恶鬼,妖魔……哦,对了,还有那些北方一直侵扰人类的魔族啊,那些改造品我穷尽一生的智慧也都造不出来……你们的老祖先是一个伟大的,富有开创性的圣人。”
他又翻开了书本,少年听他这等嚣张的发言,顿时就有些按耐不住。他拔起腰间的佩剑,直指男人的咽喉……但下一秒,随着月光倒影中,男人手臂就如蠕动的枯枝烂叶般扭曲变形,并向他伸去。
少年惨叫着,剑很快就从他颤抖着的手中脱落。男人倒影中的手臂落下,骤然恢复成了原样。他似乎觉得自己有些玩过头了,双手拿起书,本站起身从少年的身旁走过,临走前还不忘向他安慰道:“我会将其他失败的实验品也送过去,请接受我的歉意。”
门被轻轻扣上。少年跪坐在地上,脸面朝着教堂的天花板,双眼翻白,就像是快要昏厥过去。
……
……
城墙上刮着风,冰冷刺骨。正是天寒地冻的时节,可护城河却并未因此结上坚实的结冰。攻克下第一道城墙的兴奋与热情逐渐消退。
在兵力损失严重的状况下,维安尼绞尽脑汁,与众将领商讨多时,也无法制成一个必然能够彻底打破僵局的作战计划。
艾洛无聊的倚在城楼的柱子边缘,拿剑消磨着自己长长的指甲。他的感冒好转了不少。
站在城墙边缘的士兵们神情肃穆,他们虽然知道对方大抵无力反击,但还是也没有松懈过片刻。
其实谁都知道,领主军已经必败无疑了。即使今年年底收复全境,困难万分。但其到底也是撑不过第二年……这点,领主军的士兵也心知肚明。但他们并不畏惧牺牲,且觉得失败的斗争也存有意义。
几日过后,气候暂且转暖。战争就又开始打响了……
在第一次趟进冰凉的河水时,即使是再生猛的硬汉也会在瞬间被直触到的寒意席卷全身,冻得汗毛直立。深入骨髓的痛楚,大致会在五六分钟后缓和……但那只是麻木了而已,沉浸入河水所带来的恶果会伴随在场所有人的一生。
每个人都会因今日之举受苦。只是轻者将来只是会得些老寒腿之类的小病,重者会招致半身不遂,使得生活无法自理。
这等恶果,他们都或多或少的知道。但如果会因此打退堂鼓,当初也就不会选择参军了。在未来,他们中有人孤寂的死在了沾满自己排出的尿液与粪便的病床上,也有人被小混混夺过拐棍,敲打致死。但即使是那样悲惨的人,在临死前也没有生出后悔的念头来。
箭零零散散的落了下来。和上次密集到几乎无间隙的阵势截然不同。此时此刻,湍急冰冷的护城河发挥的作用似乎比守军要大得多。
步入中段。众多适应不了河水的士兵,沉沉的坠入了河底。面对即将要倒下的战友,没有人会想要掺和住一把。一方面自顾不暇,一方面也知道,即使暂且救助了,之后也还是无法趟过后半段。
心里准备都是具备的。敌军竟似乎没有他们想象的可怕。在步入中后段时,从敌人那边射来的箭已变得的十分稀少。这时,城门大开。体力充沛的敌军手持长矛,气势汹汹的朝即将上岸的他们奔去。
疲惫不堪的王国军将士,一时间被他们逼退了数十米远。可领主军的数量终归已是寥寥无几,随着后方将士不断涌入,战斗很快陷入互不相让的僵持阶段。
从伤口不断淌出的鲜血染红了大片河水。不规则重叠的尸体有些没过了水面,不一会儿就泛起了一股难以驱散的腥臭味。
艾洛也统领着连队士兵正式与敌人交手。虽然淌在河水中战斗,他还是初次。但也立刻适应了。
势头迅猛的长枪直奔他的胸膛刺去。艾洛稳重的躲闪过去,迎上前一剑划破了他的面庞,又急忙俯下身,让半个身子沉进水中,扭头躲过了从左侧袭来的突刺,反手挥剑划破就将那敌兵开膛破肚。
随着那敌兵硕大的身躯翻滚坠落,水面上绽开了巨大的波浪。一部分连同着他的血溅在了艾洛的眼中。这时,前面又有一名敌兵挥动香港,奋力朝他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