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匠的尸体被刨了出来。三日后,家主登上了法庭。
法庭庄重肃穆。但家族只是来走个过场。他一早就疏通打理好了关系……虽说他将自己理解到的真相一五一十的吐露出来,也大抵不会受到惩罚。但那终究是件应极力避免传播的丑事!
法官没有为难他。但他仅仅只是站着,心中的闷气便盘踞不散。几个小时后,他眉头紧锁的走出了法庭,本是想将这件烦心事立刻忘去,可却又见到一个乞丐打扮的人踏上了通往法庭的台阶。
在正式与他擦肩而过的一刻,家主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屈辱感。这种屈辱,在四年前他被伯爵家的狗尿了一身时没有感受到。在两年前,发现妻子与一位贵族小伙子通奸时没有感受到。不久前,正式实行贿赂时也没有感受到。
回到宅邸后,家主随机抽选了十名仆人,令他们把自己打的鼻青脸肿,这才稍稍的感到心里平衡。
家主抱怨着命运不公,他觉得,近些年来人越来越不像人了。
……
艾洛知道自己害了人。虽然脑中时不时的还是会传出“当时人都这么做了,是大势所趋,所以没办法”,“花匠本身也有问题,他应该放小姐回去好好解释清楚,或许就没事了。”之类逃避的话。
但艾洛总体算得上是清晰的意识到自己又犯下了一件很畜牲的事。只是他的心境不同于少时,他不再十分愧疚。虽说他也并非无感,但那份愧疚却同乱丢垃圾时的感受相差无几……
艾洛早就感受到。当取得一定地位后,还要强行以平等的眼光看还不如自己的人,那就是比年少时朝不保夕的生存还要艰难百倍。
此时,他走进了一条偏僻且狭隘的街道。两侧堆叠的楼房参差不齐,脚下的道路扭曲且坎坷,四周更是弥漫着腐败垃圾的恶臭。
正值正午,阳光却很难在这条街道的特殊结构下洒进来。阴沉的视野与老旧的环境杂糅,构筑出了颓废堕落的氛围。
当艾洛走过一处拐角后,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突然从后面窜了出来。他拎着一把破木棍,用尽全力朝艾洛的后脖颈打去。
木棍骤然逼近。艾洛却以肉眼几乎不可见的速度抬手将木棍甩飞开外,顺带着退步,猛然向后屈肘,重撞了他心口。
男人口吐鲜血,瞬间半跪在了地下。但他很快又不知死活的重新站起。而这时,艾洛已绕到了他的身后。男人刚有规避的意识,便被他勒住了脖子。不一会儿的功夫,他就窒息昏厥过去了。
艾洛之所以来此,是因为之前他从花匠家中出来后,没走出五六十步远便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一个带着乌鸦嘴面具的男人。他曾在公会内战之前,尝试招揽过更晋级不久的艾洛。内战过后,他为躲避追捕换掉了原来的老名字,他现在的名字叫德米特里。
艾洛转过男人的头。男人的下颚随着重力自然脱落仔细观察着,很快便发现他的舌苔与被之前药物控制的人的状况一样,中间呈现出一条若隐若现的紫色直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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