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股香香甜甜、像是永远都尝不腻的滋味,登时涌了上来。
嘴里的是,心里头也是。
不等小哥儿问他好吃么,杨大郎接过糕,把咬了一口的地方也递到苗禾嘴边。苗禾微微一愣,但没拒绝地也咬下一口。却是杨大郎先问,“好吃?”
“当,当然好吃,我做的啊。”苗禾脸有些热。
“恩。也不腻。”杨大郎就着苗禾刚咬的,又咬一口。
苗禾脸登时更热。可当人又把糕放他嘴边让他吃的时候,他还是吃了。
这么一块糕,最后吃的整个屋都冒着粉红泡泡。
看的闻味儿过来的四只毛毛,很心累地在他们脚边摇尾巴。
也佷疑惑地想怎么主人们都不理它们惹?
后头过来的小黑猫慢悠悠地一掌一个拍,把四只都拍去睡觉。
根据它的经验,这时早早睡了比较实际的喵。
***
十一月中,天气骤然冷了下来。
苗禾整天被包的像团子似的,都待在烧了暖炕的寝屋里。大白也特爱,跟着窝在暖坑的壁脚边。放四只全身毛茸茸、已经有些威风而完全不怕冷的毛毛们,在外头自由地窜来窜去。
这时节新鲜蔬菜能供的种类少了,就大小白菜萝卜韭菜茼蒿蒜苗还有一些,杨大郎往茶楼送菜的频率也大幅减少,正好陪着肚子越来越大的苗禾。
此时村里又多了一条新消息。或许也不算新,毕竟先前就有些风声的。
正是苗远的考试结果放榜了。
而就如风声所言,苗远考的不顺利,榜上无名。
得知结果的苗家,陷入一片的沉凝。他们原先还想要是苗远成功考中秀才,那么大河酒楼的事或许还能有转圜,毕竟秀才可说是官身预备,这表示日后能继续往上考举人的!
然而这般的期望,或许太过沉重,让人考场失利了。
苗觉当然也知道考中秀才是一件相当有难度的事,只不过,先前私塾传来的消息,让他对苗远的期望过高了些。而能连中童生、秀才的,都不是泛泛之辈。如今苗远没有达到这种程度,虽令人失望,可不表示下一次就没有机会!
于是苗觉忍住了沉郁的脸色,拍拍苗远的肩,“还有下次了。别着急,时间还长着。这次是不凑巧,有太多因素干扰,只要多努力努力,阿爷相信你下次一定能行!所以你无须沮丧也万不得放松!!知道么!!”
苗远脸色是异常灰暗,听见这话,竟闪过一丝惧怕。他,他也不知怎么回事,一进考场就觉得肚子无比绞痛,他考后问过大夫,大夫说人极度紧张时是可能会有这种症状的。苗远一听这话,心就凉了。他实在很怕下一次,也是同样。
然而面对全家的期待,他阿爷的,他阿娘的,他又如何能说的出口!?苗远只能僵硬笑笑,“是我让阿爷失望了。真对不住。我,我日后肯定更加努力……”
接受了一通来自亲人们的安慰,回房后,苗远没觉得好过,而是怎么都睡不着。
翻来覆去直到深夜,最后爬起身、点亮桌上油灯。
他不是要念书,如今他根本念不下!!他只觉一种无边无际的恐慌袭来。
然后忍不住想,要是下一次没上,再下一次也没上,这样的日子难道就一年年的过下去……
这时,竟听的微微的敲门声响起。
苗远一顿,还是前去开了门。果不其然,来的是闽春。
闽春没有说话,自动进了门。苗远也立刻把门掩上。
一掩上后,闽春竟抱向了苗远,这肢体语言所传达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苗远内心一阵挣扎与动摇。可此时心头的郁闷、寻无宣泄的压力,还有的克制再压抑不住!!
下一刻苗远灭了油灯,一句话没说,拉人就往床上倒去。
随后一阵压抑的喘息隐约传出。两人都不是第一次。只有苗远知道,闽春手腕上一直绑的纱布,说是做豆腐花伤着的说法,都是藉口。那只是为了掩饰闽春手腕上已经变浅的哥儿痣。
待到一通发泄过后,黑暗中传出闽春沙哑的声音。
“有件事,本想等你考后说,一直没机会。”
苗远没应,“……”
“豆腐花既已不成,换个新方子挣钱便是,你说呢?”
就是这次,你得拿婚事来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