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两人心思各异,彼此静陌无语。
“子陌,可以告诉我她是谁吗?”
过了半晌,郑敏儿才失魂落魄地追问了一句。
“国土资源系的一个师妹。”
“是不是谢瑾言?”
提到国土资源系,郑敏儿顿时大脑里灵光一现,想起曾雪曾经说过,她们法学系有传言沈子陌喜欢国土资源系的系花谢瑾言,只是那时从未见过两人有来往,她又对自己自信十足,竟从未相信过这传言。
毕竟,做为学校的风云人物,沈子陌向来不缺少的就是各种流言。
“是。”
沈子陌点点头,为了消除两人间沉重的氛围,微笑着故意用轻松的语调说道:“敏儿,你是天之娇女,自身优秀,家境优越,你未来的乘龙快婿,必然比我优秀。”
“原来曾雪说的都是真的??!”郑敏儿喃喃自语道。忽然抬起头,满面泪痕道:“子陌,我们江南诗社相伴四年,难道你对我,就没有一丝丝情意?”
“抱歉敏儿,你在我心中一直是很好的朋友,一直是,但是,仅此而已!”
郑敏儿闻言,黑暗中脸色更加苍白,转身往城墙下走去,沈子陌也不知如何安慰他,唯有默默跟在身后,把她安全送回到宾馆,才转身离开。
郑敏儿回到房间,再也忍不住了,冲到床上嚎淘大哭,一边哭一边拼命捶打着枕头,仿佛那枕头上有谢瑾言的笑脸,让人见而生厌。哭了好一会儿,才又冷静下来,拿起电话打给郑校长:“爸爸,我记得我们系的吴蒙教授下学期要去J大受教,我申请更换导师,去J大读研??”
然后又打个电话给曾雪:“雪儿,我记得你和国土系的谢瑾言是老乡?帮我打听打听她的家庭情况好吗?沈子陌在和她交往,我不甘心啊雪儿,我爱了他四年,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啊??。”
第二天一早,郑敏儿平复了情绪,专程给老爷子打了个电话告別,只说行程匆匆,父亲来接自己了,下次再来拜访云云,倒惹得沈爷爷满腹惆怅。
放下电话后老爷子就招来了沈子陌,笑眯眯地说:“子陌啊,我看郑家这丫头不错。脸色红润有光,头圆额平,耳廓圆满,一看就是个有福的相、帮夫的运。你年纪也不小了,赶紧结婚,爷爷可能还有福气赶得上四世同堂啊。”
“爷爷!”
沈子陌笑着握住老爷子的手:“您啊,一定会长命百岁、四世同堂。孙媳妇儿是有了,不过不是郑敏儿,我和她只是同学而已!”
老爷子一听,不免有点失望,转而好奇心占了上风,抓着孙子不放手,坚持打破沙锅问到底。
沈子陌倒也不隐瞒,一五一十把谢瑾言的情况介绍了一遍,只是隐去了她已订婚这一段。本来他亦打算找个时间把谢瑾言带回家介绍给家人,因为他不排除万一慕家实在不同意退亲,他干脆直接和谢瑾言去领了结婚证,生米煮成熟飯再说。
老爷子听了,心里不免失落。
沈子陌小时,父母工作特別忙,又经常出差,孙子几乎是他一手带大的,感情上特別亲厚不说,老爷子一向好胜,又特別护短,总觉得自己孙子聪明英俊,天下无双,听说了谢瑾言的情况,心下一比较,自然觉得还是郑敏儿才配得上自己孙子。
但是沈子陌已成年,现在讲究个自由恋爱,他也不好干涉,于是意兴阑珊地说:“有时间把那姑娘领回家看看再说吧!”
开学后不久便是元宵节,又适逢是周末,沈子陌便约了谢瑾言来家里过节,准备把她正式介绍给家里人。
同时,他也有个小小的私心:那个年代,大学生毕业分配制度正在进行改革,早先的大学毕业生完全是由国家分配到各单位的,但这种统包统筹的制度弊端太多,所以谢瑾言他们那几界毕业生正面临制度的改革,国家分配与大学生自主择业双轨齐下。
按照谢瑾言的学业成绩和综合素养,如果公平竞争的话想来J市找份合适的工作自然不难,但是中国向来是个人情社会,关系网复杂,特別是毕业分配这种事,有时变数相当大。他心里想的是先把谢谨言护在自己身边,万一来J市的计划遇到障碍,恐怕就不得不请父亲帮个忙,先让谢瑾言来洛城,护在他和家人的羽翼下,他的心才会有所安放。
毕竟,他和谢瑾言之间现在障碍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