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暄和走到桌边坐下,静等古怪的老头到来。
“哈哈哈。”是梦中那三声大笑。
“飞花剑宗苦心孤诣,机关算尽,没想到尽干出些买椟还珠的蠢事,不过蠢得好啊,他们不蠢,老夫怎么捡来这沧海遗珠呢?”
杜暄和看着他,眼睛里是难以掩饰的愤怒。
老者自顾自站在静厅门口,迎着黄昏金色的夕阳,居高临下的说:“和光同尘你已经见到了,接下来就该说说我的要求了。”
杜暄和微蹙起眉头,知道这老头肯定没安好心。
“我什么都没答应你,倒是你作弄了我一次,不要太过分了。”
施千机呵呵笑着:“哎,无妨无妨,已经过分了,再过分一些也无妨啊,你只要知道,老夫说什么你都反抗不了就是了。”
“你!”面对一个本事超出杜暄和应对之外太多的人,她没有任何可以反抗的筹码。
只能怒冲冲的拿眼睛瞪着施千机。
面对杜暄和的满腹愤懑,施千机只说了一句话:“想让你娘生活无忧,荣华富贵,你就要付出。”
她问:“我要付出什么?你想做什么?”
施千机说:“你跟老夫走。”
走?
“你什么意思?”杜暄和问?
老头说:“我教你修行,治好这一身病,还能长生不老,你说好还是不好,只要你愿意和我离开这里就足够了。”
“我不愿意。”杜暄和说。
“由不得你,你最好是愿意的,能少吃些苦头。”
“那我总能知道我是怎么了吧?”杜暄和的心中急速盘算着,想着能套一句话,就先套一句出来,大不了等她学成本事逃跑不就好了?
这老头说了,要教自己修行来着。
她这被人当成废物的资质能有人愿意收入门下其实已经不错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杜暄和想起那扭着人脑袋就吃的邪人,顿时觉得浑身难受,看着老头的作为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人?
“癖好?什么癖好?哼,你当老夫是什么人?普天之下能得我指点一句的人不知凡几。”
杜暄和暗自嘀咕着:那您爱找谁找谁不是?
“你要带我去哪儿?”
施千机与小孩儿说说话,看她服服帖帖的心情就好,哼笑着说:“那地方可多了,四海之大无处不可去,三山之广,任意遨游。”
“你说大话吧?”杜暄和别别扭扭的说一句,其实心里激动不已,这老头肯定是仙人没跑了。
“嗯?”施千机危险的哼了一声。
杜暄和算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怎么也要等我娘回来,我出远门总要给她知道吧?”
“那可不行,就是要没有任何人知道你跟我走了才行,所以谁都不能告诉。”
“你......”不待杜暄和讨价还价,那老头站起身来袖子一挥,她就感觉自己一阵头昏脑涨。
晃了晃脑袋,再看四周景象,她已经变成一寸大小,紧了那老头的袖子里。
为了不掉下去,只能紧紧抱住他的一块衣料,伸头往外看去,那桌边竟然是出现了一个与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孩童。
“娘啊,这可真见到厉害的了。”那个她一口能烧成渣的算什么?这个才是厉害人物呢!
大变活人都跟变戏法似得。
干刚经历过被这老头变成一粒尘埃,对于缩成一寸还有处藏身,似乎还有些庆幸?
施千机就这样是用强硬的胁迫的态度,带走了杜暄和。
而本该因为杜暄和的失踪乱成一团的王府,却十分安静,那与杜暄和长得一模一样的替身坐还在静厅里。
从今以后她会代替真正的杜暄和孝敬那杜陈氏红蔻。
一路跟着大摇大摆的老头走出王府,躲在袖子里的视角给杜暄和的感觉又新奇又震撼,走在华灯初醒的大街上,施千机说:“从今以后,你就不能叫杜暄和了,这个名字给你没有关系。”
他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女童就感觉好像有什东西从自己身上剥离而去。
关于杜暄和的记忆竟然在一点点消失。
刚开始还没什么感觉,她张口就叫喊:“凭什么,我娘取的名字你说不让我叫我就不叫了?我就叫暄和,你不让我叫我就不搭理你!”
施千机慢悠悠的说:“你喊吧,叫吧!让人听见只当是妖怪,把你给抓走了用火烧!”
“不听话也无妨,你或许还不知道,你那一身好根骨是能剜出来换到别人身上的,你若愿意,我换个听话的就可以了。”
这下,杜暄和终于不敢再吭声了。
施千机选择了步行,路上时不时自言自语般说几句话,竟然也悠然自得。
女孩就在袖子里看的津津有味,夜间的都城热闹有趣的很,又过一会儿她再次开始吵闹:“放我出去,我要出去。”
施千机问:“那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女童陡然皱起眉毛,抱着怀中的一团布料想了又想,却说:“我不记得了?”
施千机满意的点头,他带着一丝道法的令落在这女孩身上,就会达到他想要的效果,将有关“杜暄和”三个字的因果从她身上剥离出去,除非有一天女童的修为在他之上,否则就再也想不起这人间蹉跎的几年时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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