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脑子。
凌晨时分,一串尖锐的铃声惊醒沉睡中的男子,刚按下接听键,那头迫切的声音传来
“少爷,莫小姐不见了。”倏地、一个激灵从床上起来,穿上衣服,拿了钥匙,迅速出门。
月光打在海面上,映射淡淡的霞光,浪花像野兽一样汹涌,吞噬夜色的宁静,潮起潮落,一轮一轮周而复始。
沈易钧朝她旁边的沙滩上坐下来,目光顺着大海望去。
“父母是什么,与我而言,好像只有莫溪!”
“……”没头没脑一句令沈易钧呆呐,她嫣然一笑,笑的无奈,又讽刺,不咸不淡的语气掺杂着满满的悲伤,眼角的泪水仿似已经干枯了,却又恍如随时会抑制不住的再次爆发。
“……”忽然好像明白她为何甘愿为莫溪忍受一切羞辱了。
“你知道双胞胎最大的悲哀是什么吗?”
貌似在问他,却又自顾自说起来“是所有人都喜欢拿来比较,容貌一样,待遇相差甚远,一个是父母的骄傲,一个是所有人眼里的小透明,备受父母宠爱的,便像公主一样捧着依着,连含在嘴里都怕碎了,不讨父母欢喜的呀,就跟打入冷宫的妃子一样,冷嘲热讽,刁难接踵而来,没有人在乎她的想法,关心她过的开不开心,也许在他们心里连生死都是无所谓的吧……”莫篱说着自嘲的笑了。
“别说了!”沈易钧喝道,他知道她口中提及的双胞胎便是莫妍与她,不忍她再继续回忆下去,他从不知道岳父岳母如此偏心。
“为什么不能说呀,以为我说谎,还是怕我诋毁姐姐?”莫篱骤然一问,明明脸上挂着笑,可沈易钧却觉得那笑比哭还难看。
“不……我……”他语无伦次,不知如何回答。
“不会的,我才不会诋毁她,明明所有人都只喜欢她,可我也还是喜欢她呀,你们都以为我恨她,其实我不会的……”
讳莫如深的眸子看不出所以然,他一直以为她嫉妒妍儿,才会……
“……”莫篱的目光再次回到大海。
以前觉得这张脸相似的无法分辨,其实不然,也仅仅只是容貌相似而已,性格截然相反。
妍儿,温柔体贴,善良,柔弱的让人想保护。
而她,时而活泼开朗,时而多愁善感,什么事都喜欢藏在心里,勇敢,宁死不屈,倔强的让人心疼。
曾几何时,自己想起妍儿,内心已归于平静,不再像曾经那般痛的撕心裂肺,欲罢不能……
明明这个女人是害死妻儿的凶手,为何现在对她半点也恨不起来,似乎心中的恨在不知不觉中早已化解了,有的,竟是一份心疼。
停顿的声音又开始了,一下一下敲打在心上,恍如潺潺流水……
“我们是最亲的人啊,流着同样的血液,在母体里便那样紧紧缠绕在一起了,胜过所有的兄弟姐妹,谁也不能否定那份血溶于水的亲情,她开口,我可以毫无怨言的帮她,只要是她想要的,真的、我都可以放手……”说着蓦然将头埋入双腿间,眼角的泪水悄无声息的落下,颤抖的肩膀出卖了她努力维持的坚强……
“……”三年来,她绝口不提,为何今天听她倾诉,心里说不出的痛,沈易钧将她揽入怀里“没事了,都过去了……”
“没过去……”她猛然推开他,语气反转,撕心裂肺咆哮道“她在提醒我,你也在提醒我,这一切都不可能过去,姐姐死了,但她永远活在你们心里,可我呢,我活着呀,为什么你们要为了死去的她来伤害活着的我,为什么将所有错归咎在我身上,为什么明明面对的是我却要自欺欺人当做是她,为什么要用我的脸来回忆她,为什么要对我那么残忍……”一道道不满的叫嚣宣泄着她泣不成声,摇摇欲坠的身子,仿佛下一秒,就会晕厥过去。
然而,也就真的这样倒了下去……
“……”沈易钧眼疾手快扶住她,面对她的质问犹如如鲠在喉,她略显憔悴的脸上还挂着泪珠,深深的手掌印令他再次动容,总是将自己的无助掩藏的滴水不漏,很辛苦吧。
——
这一夜,沈易钧将她搂的很紧,她的不安直到快天亮才渐渐平复。
“莫篱,你害死了你姐姐,与他老公还有了孽种,心安理得的享受本该属于她的幸福,你怎么那么恶毒,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你怎么不去死……”
原话从李嫂口中娓娓道来,他便感觉到心口真真实实的疼,这段时间的反常终于得到证实,随着不知何时萌生的情愫,那份心疼悄然而生……
当他看清自己的心后,奋不顾身只想找到她,怕她又独自躲在角落舔伤口,能对自己孩子说出如此犀利恶毒的这番话,如何配做母亲,一母同胞,不是该一视同仁吗?
还好、他找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