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起大喝一声后,船板上的木刺挣脱而出,如一根根弩箭,直射向半空中那个身影。
风行知看着眼前飞来的木刺,足有近百,他也没有犹豫,在半空中转动身体,衣服下摆因身子带动,如同一朵倒扣雪莲。
身动,两条腿怎能不动?
只见那每出一脚都带出一股气劲,好似那雪莲的花瓣,一瓣一瓣,即美观又犀利。
倒扣雪莲!
与落叶归根,羊角挂书一样,都是凌虚劲中凌厉招式。
近百木刺被风行知一招倒扣雪莲拦下,之后他身子后翻,落在水面上。
刘起居高临下看着站在水面上的风行知,暗暗吃惊,好厉害的轻功。
其实,如果他在近些细看,便会发觉异样,
以现今风行知的功力,还做不到站在水面如在平地一般,他那是取巧了。
他双脚随着河面波涛起伏,在水上有节奏轻拍,因动作细微,在远处观看便像是他站在水面一般。
风行知站在这水面上,便是离开那船只,或者说离木头远一点。
木行术士,只要身边都是木头,或是花草树木,便很是难对付。
武者与术士对决,最好的办法就是近身缠斗,只要近了身,就能有出手机会。
刘起对站在水上的风行知有忌惮,但更怕他逃离,以他的轻功,自己等人想要追上,就是妄想。
他招呼手下,将船向风行知靠近,又让他们拿上长弓和臂弩,向风行知射箭。
水上的风行知见船上的人一阵忙活,从鼻中轻哼出鼻息,来表示不屑。
近距离弩箭我都不惧,这么远还能射中我?看来他们也是没招了。
弩箭射来,风行知脚踏清波,绕着大船奔驰,绕了个半圈,在船抛锚之处上了船,隐匿在暗处。
船上的人见风行知一会功夫便没了身影,都围着船舷,四处寻找,其中包括刘起。
在刘起看来,风行知一定要死,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
万一让他逃了,自己再要他命可就难了,那来去莫测的轻功,也没有什么手段将他拿下,除非将他控在一狭小空间中。
想到此处,他眼中突然绽放出神采,随后对左右吩咐几句,便隐没在船舱中。
风行知这次来是救人,不是来寻衅,要打架的话,将庞章救出后再打个痛快就是。
他绕过甲板上众人,从一处窗户进了船舱,慢慢向下搜寻。
直到船底,才看见一身血淋淋,还被绑着的庞章。
风行知将他身上绳子松开,拿下嘴里的布团,对他说道:“你现在还方便行动么?”
庞章舒缓喘了口气,看向身上那些被木刺扎成的血洞,“公子,我四肢筋骨被刺穿,你带我走肯定会是连累,别管我。”
见风行知要说话,他又将其打断,“公子,你先听我说,你拿走的那块美玉中藏有东西,你回去将其取出,我做起暗探后,便想过有这么一天,死,我不怕,容公子照看我的妻儿,我庞章来世再为你做牛做马。”
说完,庞章便想着咬舌自尽,眼中没有一丝犹豫。
刘起将他嘴堵上,便是担心他咬舌自尽,他家中蓄养出的家奴,是暗探,也是死士。
风行知在庞章牙齿咬合之前,将他下颚扣住,说道:“你的妻儿你自己养,我家里也不会要做牛马的奴才,还是活下去做我的掌柜吧。”
说完,将庞章这个胖圆身形抗在肩上向外走去。
刚才一番话触动了风行知,先是他的本事,没想到一天时间就探查到了美玉中有异物,再是为了妻儿视死如归一般的气节,真乃有情有义好男儿。
在风行知要走出这船的底仓时,门口处突然升起一条条木刺,将风行知逼回仓内。
风行知向门口看去,见刘起侧着身躲在门侧,双手还作掐决。
“风里刀,真没想到那块美玉在你手上,难怪要派这人去蛟龙帮探查,怎么样?我们刘家的奴才好用吧。”
风行知没有理会他,眼中透露着杀机,上一次露出这种眼神时候,便是简季身死那晚。
刘起又说道:“我也想要那块美玉,怎么样,我们做个交易?”
“怎么样的交易?”
风行知只是说这简短一句话,便换了三个位置。
因为刘起借着说话之机,在风行知脚下和头顶分别冒出木刺和木鞭。
风行知闪躲着,因船舱狭小,实在不好避开,便用腿将其踢碎。
木刺虽是尖锐,但其材质还是这船上木料,又不是什么特殊木质。
“刚才只是开个玩笑,风里刀不愧被誉为轻功无双,要不这样,我放你们走,你将那块美玉在何处告知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