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又阴了,空气又变得滞闷起来。但这种滞闷并不只是因为天气,更是因为今天的医院好像把空调关掉了。
白筱实最受不了这样的天气,胸口像是有块石头堵着,连吞咽都变得困难起来。
按照这几天养成的习惯,白筱实爬上窗台,坐在窗口,大口大口地吸着外面的空气。但这么做却只是让她感觉心跳变得更快,吸进去的气虽然多,却吐不出体内的废气。
天上的云越积越厚,院子里出来透气的人也都陆陆续续地回到屋子里。
院子里的花草好像因为失去了观赏它们的人,而失去了活力似的,一个个耷拉着枝叶,孤孤单单地立在院子里。
白筱实看着院子里那棵大榕树,那棵大榕树也看着她,看着看着,她好像飞到了那棵树上,坐在最壮的那根树枝上,鼻息间满是枝叶的清香,掌心感受着那棵年老的榕树历经的风风雨雨。
感受着,呼吸着,好像她的呼吸和树的呼吸慢慢地趋于一致,好像每一片树叶都在为她提供氧气,又吸走她还无法吐出的废气。胸口堵着的那口气终于吐了出来,脑子里那团浑浑噩噩的谜团也慢慢地散了出去。
轰隆隆——
一声闷雷在远处炸开,一条金蛇在云层中快速的游过。
白筱实不自觉地伸出手,随着那条金蛇在空中划过。
“筱实~喂~白筱实!”
空荡荡的院子里突然多了个人,正在对着白筱实拼命地挥舞着双手。
额前的刘海已经长到盖过了眉毛,连鬓角的头发都快长到下颌线,那双眼里写满了欣喜。
林白拿出手机对着白筱实晃了晃,电话铃声就从床头柜上响了起来。白筱实对着楼下指了指屋子,以最快的速度溜下窗台,跑过去拿过手机又回到刚才那个地方。
“你怎么不进来?”
电话一接通,白筱实就急忙问道。
“他们不让我进病房里看你,我在院子里还能看到你的脸。”
“马上就下雨了,快进来!再过几天,要没什么事,我就能出院了,到时候我跟你调查新闻,歇一阵。”
“喂喂喂,怎么叫跟我调查新闻歇一阵?我那工作可不比你的轻松诶,说得好像我每天都在休息一样。”
“好好好,我说错话了。我们都找个时间,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不过你得养着我,我不工作可就没钱了,你休假还有工资拿。”
“你放心,我没工资,还有我哥呢,我哥要是也没有,咱们就去吃夏溪。那小子最有钱了,就怕吃不穷他。”
“好啊,我们都好久没聚聚了。对,你最近联系到夏溪了吗?他怎么不接我电话?”
“他呀,被临时收编了,被钟子期抓过去帮忙,手机也被没收了。”
“难怪。”
起风了,带着一丝丝的凉气,还有一点点的水汽。很快那点水汽凝聚成一颗颗水珠,又连城一串串的珠帘,哗的一声落了下来。
白筱实急得探出半个身子,林白打伞的手都差点被她吓得丢到地上。
“回去!回去!别掉下来了!我带伞了。”
“你还是进来吧,好不好?可别又生病了。”
林白很少生病,但一生病就会病得一周下不了床,就像是要把积攒了几年的所有负能量,趁机一股脑地释放出来一样。
但林白倔得厉害,不管是林青还是白筱实,谁的话都不能改变她的决定。
现在也是这样。
林白在院子里四处看了看,突然向着那棵大榕树跑了过去。她把手机塞进口袋里,雨伞上的尼龙绳套在手腕上,轻轻一跃,手脚并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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