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报,更没有排查就交货了。
陶的发现不仅成功解决了机器的问题,及时找出了那批可能混进手套碎布的药,还使工厂得以跟原料厂索赔。通过这件事,再也没人能反对她转去维修班了。
但从那以后,工人们却更不亲近她了。到后来,愿意和她说话的人只剩下袁也一个。而袁也对这个比自己年龄大,但比自己还优秀的陶生出了不一样的感情,两个人就渐渐地走到了一起。
袁也早年结过婚,但妻子因为产后综合征没能好好照顾孩子,导致幼儿早夭,最后因为无法忍受失子的自责而结束了生命。从那以后袁也就再也没有和其他女人走到一起,因为他再也不敢经历一时间失去两个至亲的痛苦。
但当时袁也和陶已经快五十了,陶的儿子也不小了,半路走到一起的夫妻,不用再担心那些问题,袁也终于鼓起了勇气向陶表示想和她在一起。
起初陶并没有同意,而这种不同意让陶被更多的人不待见,也让袁也更加自责。
后来没人知道是什么契机让俩人走到了一起,但7年前的中秋夜,大家终于知道陶为什么不能轻易地接受袁也了。
“陶姐的那个前夫就是个疯子!之前我只以为陶姐可能是有什么胎记或者是旧疤,所以总是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直到那天她才告诉我们,她身上那些旧疤都是她那个前夫打她留下的。”
陶告诉他们,她的父亲不仅偷偷地取消了她的大学报考志愿书,还不经过她的同意就把她嫁给了她的前夫,她父亲的得意门生。她前夫在她家学徒的时候就喜欢上了她,等到他学成出师回到老家闯出名堂的时候,她也正好成年。
前夫上门提亲,彩礼不少。但最让父亲满意的还是“得意门生”这层关系,终于后继有人的感慨,所以二话不说就把女儿给嫁了。
而她的前夫是汝阳市出了名的手艺人,什么机器都能修,什么机器都能做。各家厂子出了问题都会去找他解决问题,也没有什么问题是他解决不了的。上门求他收徒的人不少,但他收徒的要求却很高,教人又严,导致没几个人能跟到底。倒是陶在他身边耳濡目染地学到了不少。
但有一次,前夫去一家工厂维修的时候,机器事故夺走了他的右手三指,还带走了他徒弟的一只右手。他的手艺再也发挥不出来了,他的徒弟全都离开了他,曾经见到他就恨不得上前巴结的人开始远离他,甚至在背地里骂他。
自尊心受到严重侮辱的他开始酗酒,陶上前去劝,换来的却是拳打脚踢。一次、两次……一年、两年……直到他的拳头开始挥向幼小的儿子,她提出了离婚。但换来的是更多的拳脚。
她带着儿子逃回娘家,父亲却一通电话把女婿叫来,把女儿和外孙交了出去。如此多次后,她终于通过电视知道离婚还可以通过律师。她开始偷偷攒钱,攒够了钱,找到了律师,带着儿子逃离。
2年后,她终于等来了离婚成立的判决,但逃亡的生活却没能结束。
她不停地换工作,换城市,但前夫总是能像冤魂一样找上来。后来她逃回了宁安,在远离市区的药厂找到工作,儿子也早已成年有了自己的生活。
“其实5年前那天夜里不应该是陶姐值夜班,但听说她孙子快过百日宴了,为了去儿子家里多住几天,就跟人倒班,多值了几个夜班,那天是最后一个夜班……没想到就出了事。”
“您记得这位陶阿姨的全名吗?”
“哎呀……我想想啊……”
穿开衫的阿姨抚着右颊想了好久,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陶招娣。”
穿藏蓝色马甲的阿姨说道。
“这个名字很特别,我记得就比较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