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末,北方的小城已经提早进入了冬天,街上还能看到没有完全融化的雪。
虽然林白早就做好了准备,但没有做到完全的准备,下了车就赶紧跑进附近的商场买了一件羽绒服套上,这才缓了过来。
饼干盒是她唯一的线索,所以她的第一个目的地就是饼干工厂。
饼干厂的老板很热情,赶紧将她迎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就在工厂楼上。老板还特意给林白准备她引以为豪的饼干,又给她冲了一杯咖啡。
“这个饼干,要说最正宗的吃法就是就着这苦玩意吃。饼干甜,咖啡苦正好能综合一下。不过咱们这的人,老一辈的人更喜欢就着茶吃,咱们的茶虽然没咖啡苦,但比咖啡清爽,把饼干那点油腻的感觉都洗没了,正正好。”
老板见林白没动静,还亲自拿起饼干送到林白的手里,又把咖啡杯塞进她的另一只手,见她吃了一口饼干,喝了一口咖啡这才转身给自己泡了杯热茶回来坐下。
“你说你想问问我们厂子的发展史?”
“我一个朋友的母亲从小就喜欢吃你们的饼干,后来搬走了,也一直念念不忘。他买了好多饼干给她母亲,但她母亲都说不是那个味,直到这个饼干在网上火起来,他在网上下单买回去给他母亲吃,才知道原来就是这个饼干。”
听林白这样说,老板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细缝,感觉整个身体都在笑。那种开心很简单,但就是能感染人。
林白看着也不自觉地勾起嘴角。
“你那朋友的妈,今年多大岁数了?”
“快50了。”
“哦,那可能是住在一道街那边的吧。40年前我那个饼干厂也算不上厂,就是个小作坊,做出来的饼干只供街坊邻里捧捧场的。我那饼干是我早年去北边做生意的时候吃到的,第一次吃的时候甜得直齁嗓子。但是配上一杯热可可、咖啡、热汤,那就不一样了。整个味道就上来了。我就寻思咱们这边还没这种东西呢,回去卖一定能成。”
老板的话匣子一打开就滔滔不绝,完全不给林白插话的机会,愣是从她第一次吃到饼干,到怎么缠着烘焙坊的师傅教她做,师傅不肯,又是怎么偷学还被人举报抓起来,种种细节都讲给了林白。
她说那饼干刚开始在城里卖的时候,那香气一飘出去,门口就有人探头往里看,不过一开始是真不好卖,这边的人不太吃很甜的东西。
还说她又如何改动配方,失败了多少次终于收服了街坊邻里的嘴巴,每天一开张就有大把的人排队来买。
不过那时候面粉都是定量的东西,饼干的量每天也都是固定的,所以来买饼干的人都是周边的街坊邻居,也都是家里有孩子的人。
她还记得当年一道街有个姓谷的人家,家里一个15岁的小姑娘突然有天放学就没回家,全镇子上的人都帮着找,愣是没找回来。
那小姑娘也特别喜欢吃她家的饼干,而且小姑娘的父亲是老师,母亲是工人,家境不错,是她家的常客。
听到这里林白赶紧打断老板娘的话,仔仔细细地追问了关于谷家的一些事情,本来想立刻就找上门问问,但被热情的老板拉着听完工厂的整个发展史,才得以脱身。
从厂子里出来的时候,楼下的机器都下班了,林白只好先回到酒店睡下,第二天再去一道街碰碰运气。
有的时候运气一来,真的是挡也挡不住。
谷家还住在一道街,只是原来的老房子早就拆了,盖成了大楼。谷家的老爷子还是老年活动中心的常客,每天都会去跟邻居们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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