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看到的是,女婴脸上惊现喜怒哀乐,重重鬼影,瞳孔就像勾魂似的,时儿清澈时儿幽紫,散发着异光,如黄泉下幽冥河里的死灵,变化无常,鬼气浮沉。
:“怎么会是紫瞳,这紫瞳是既非人族,又非鬼族的象征,难道预言成真了,那朱家,朱家要完了。”她大喊一声,恐惧的将怀里的女婴,甩了出去,惊慌失措的爬到朱云馨身边道:“小姐这女婴留不得!”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朱云茵听奶娘这样说,一把将她拽起,脸贴脸的死死瞪着她,眼里全是血丝,乌青发黑的嘴唇,恶狠狠的吼道,恨不得要吃了奶娘。
奶娘来不及反应,被床上的朱云茵,吓得四肢发软,楞在原地不敢动,侍女们也都不敢抬头,冷汗冒进脊梁骨里,奶娘知道事关重大,朱家这是要遇大祸了,就开始结结巴巴的求饶:“小姐…饶了老奴吧!我…我错了…”
朱云茵冷哼一声:“哼!算你识相,主子的事情,还轮不到你开口。”用力把奶娘推到了一边,自己走下了床,脸上却一点血色也没有,一头凌乱的长发下,憔悴的比死人还难看,每走一步,脚下都留下一只血脚印,看的奶娘的心,紧紧悬在空中,只想赶快逃离朱家,只怪自己年轻时贪图富贵,要不然打死,她也不愿意进这朱家,每天过得步步惊心,还要小心伺候这性情不定的主子。
这时只见刚才,被丢出的女婴,不仅没哭,还踢了踢小脚丫子,从嘴里发出了一串串,邪魅的笑声,带着浓厚的死气,回荡朱宅,像极了在引诱地府的魂魄,听的人人胆战心惊,把所有人都吓的不轻。
:“够了,够了,不要再笑了,不要再笑了。”朱云茵捂住耳朵,跟着魔似的乱吼,拔出墙上专克邪物的炩奚剑,就要砍下去。
:“住手,你怎么下的了手,她是你的亲生骨血。”还好一名身材壮实,严俊潇洒的中年男子,健步如飞快似野马,闯进了守卫森严的卧室,一脚踢开了举剑的朱云茵,才让女婴逃过一劫。
可这一脚,也正好踢在朱云茵的肚子上,随着炩奚剑的掉落,撕裂的疼处袭来,她捂着肚子,下身的白裙已鲜血染透,她刚生产完,没有反抗之力,只能含恨咬牙万般忍耐,这男子就是她的相公,孩子的亲生父亲魏韶阑。
魏韶阑抱起自己的女儿,退到门边,随后两名白发老人也赶了过来,侍女们纷纷低头退让,让出一条道路,给两位老人行走。
朱云茵无助的瘫倒在床边,脸色更是蜡白,嘴角边一丝鲜红的液体缓缓滴下,她愤怒的瞪着打伤自己的魏韶阑,浑身冰凉微微颤抖,魏韶阑却不以为然,居高临下的俯视她,眉眼间竟是复杂的情绪。
白发老人对着另一个老人使了个眼色,意思叫人赶快来处理这件事情,老人点点头,吩咐门外等候多时的李管家进来,李管家进门时如常一番观察,眼珠子转了几圈盘算着,朱家这是又要死不少人了,不由皱了皱眉道:“两位长老有何吩咐?”
两位长老没有回答,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他心知肚明,转身的瞬间,眼神暗淡了许多,就关上门离开了。
雨越下越大,没有停止的预兆,天空一声轰天巨响,加深了古宅的邪意,李管家走到无人的偏院停下,一声口哨,一群黑衣人,从屋顶树丛里一拥而来,他们锐气强盛杀意勃勃,脸带赤色鬼罗刹面具,一看就知是绝顶杀手。
雨中李管家一道喝声:“凡是今日决议,要离开朱家大宅的任何人,都不要放过,斩草要除根,连同他们的家人,一起杀无赦。”话音一落,暗卫们就分散开始行动,李管家虽嘴里这样说,内心却十分难受,替这些无辜的人不值,他在朱家快一辈子了,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处理了,多少这样的事情,可他一个下人又能如何。
12年一眨眼就过去了,那天因预言见证小主子诞生,又害怕受到牵连,恐慌逃离的人们,没有一个能活下来,一个月来,浓浓的尸腐臭弥漫古宅,动不动就能在宅子的某个角落,发现莫明的尸体,可以说是朱家历史以来,人数最多,最长时间的一次屠杀,惟独只有从小伺候,现任巫女的奶娘,没有遭遇厄运,管家顾忌她与自己一样,伺候了朱家上上下下大半辈子,就瞒着长老们放了她。
没想到12年后在见她,竟是这个样子,12年来奶娘一直对那夜的事情耿耿于怀,她亲眼目睹了朱家残忍的本性,无不夜夜惊恐度日,积怨成疾,最后病魔缠身瘫痪卧床,朱家真是造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