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将目光转向报价男子和郎琰。
男子皱起眉头,仍旧正视前方台上玉镯,似乎心绪并不高涨:“一百五十两。”
“一百五十一!”
“……两百五十两。”
“两百五十一!”
场内渐渐起了笑声,像是觉得这场拉锯战极为精彩。男子却显得稍许不耐烦,只想将此物收入囊中,一咬牙大喊:“五百两!”
此价一出,果然百口噤声,大概是不理解为何这一镯子值得这人给出这么高的价格。
郎琰也沉默了一下,不理解这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他瞧了瞧那男子的背影,好像这男人之前并没有出过价,难道他是专门收藏女孩家玉器首饰的风流浪子?
不过,郎琰也懒得揣摩对方究竟是怎么想的,区区五百两,对他这钱囊颇丰的欲门门主来说不算什么。
于是,那个毫无负担无所畏惧的声音又出来了:“五百……零一!”
此言一出,众人哄笑,这场戏恐怕可以成为燕城城北近日妇人闲来无事聊天的话题。虽然郎琰并无太多别的意思,但是这话让其他人听了就觉得是在挑衅,更别说那出价的男子了。
那男子终于忍不住,回过头来看背后究竟是谁一直与他抬价。二人对上视线的那一刻,郎琰发现对方明显愣了一下。
郎琰立刻觉得这人不对劲,他大抵是见过自己。可是他的容貌与身段并不与郎琰记忆里的任何一个人重合,郎琰的手假装自然地搭上长荆的胳膊,轻轻捏了捏长荆的手臂,暗示长荆需要注意一下这个人。
男子回过身沉默良久,深呼吸似是维持心态,台上的伙计看他没在出价,开口询问:“这位公子,还加价吗?”
男子略微有些愠恼,恐怕是拿不出更高的价格,正当郎琰准备接受这最终的胜利时,男子起身转向他:“堂堂青狼帮少帮主,为何要与在下作对呢?”
众人哗然,大家虽然都认不出郎琰的样貌,但是青狼帮的威名他们都是知道的。长荆与门外的见佛闻言大惊,这人居然知道主子的身份,还将此公之于众,而他们却全然不晓对方来路。
周围有人细声说起:“听闻青狼帮少帮主纵情声色、不学无术,今日一见,果真蛮横刁难。”
这类对话郎琰早就听腻了,他只是没想到这“臭名昭著”的青狼帮少帮主竟也能传入燕城人的耳里。估计是自己的二叔与好弟弟郎琊一同费心费力的成果,为了让大家知道青狼帮的少帮主如此混蛋,如若往后有一日没有继承帮主之位,也是情有可原的。
郎琊没想到对方会这么直接地将他的身份挑明,倒是让他得了由头,能够一如既往地使着这个身份撒泼不讲道理:“不过是出价罢了,何来作对一说?难不成你一穷鬼没钱,我还要替你盘算着?”
对方很明显没有预料到郎琰会这般破罐子破摔,压着情绪又问:“那请问少帮主又为何要花重金将这镯子买回去?如果少帮主喜欢镯子,在下今后定会寻得更多更好的镯子献给少帮主。”
“要你管啊?”
郎琰翘起二郎腿,后仰靠住椅背:“我就算是买来赠予常伴我身的花魁姑娘,又与你有何干?”
男子闻言竟显得有些激动,他一手抓住身前的椅背角,五指用力狠狠扣在木头上,似乎在泄愤:“你……如此好的美玉!你怎可交与那种人手里玷污它!”
郎琰察觉到他的情绪波动,干脆把话说得更狠,以便彻底激怒对方,盛怒之下的人总是更容易暴露些东西:“别废话,有钱就出,没钱快走。我就算买下来摔喽都不给你!”
电光火石之间,一把木椅直飞向郎琰面门,在众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又一个身影飞起一脚,将木椅踹离原先的坠落轨迹。
长荆落地,佩剑已出,他横刃挡在郎琰面前:“你究竟是谁?”
屋内众人惊慌逃散,郎琰也作出鼠胆模样躲在长荆身后,而他的双眸一直紧盯着那人。对方脖颈手臂处的青筋皆暴起,见并没有伤害到郎琰丝毫,却不再接上后招,直接转身奔向台上,伸手去取那玉镯。
郎琰见此状扯着嗓子大声呼嚎,召唤楼外的见佛:
“师父!救命啊——他要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