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无尽的自责

    坐在车上浑浑噩噩的到了家。把奶奶放在床上之后，医生就把氧气给拔了。看了时间之后，直接告诉了晓晓家里人死亡时间。

    一字一句的说着，在晓晓眼里这个医生就像是一个判官，狠心的剥夺了奶奶的生命。

    晓晓没哭，她还是守在奶奶床前，看香奶奶那似是睡着的脸，在心里默默期待奶奶会在下一刻醒来。也许是之前晓晓对上天要求的太多了，这一次，再也没有了以往的幸运。奶奶走了，家里多了很多人，进进出出的，比之奶奶去世之前的门可罗雀，现在就是门庭若市。

    有人帮着奶奶洗澡，有人帮着奶奶穿衣，最终奶奶被盖上了崭新的被子，连着头都不再需要露出来。

    如果说奶奶生前最期待的是什么，那肯定是一整个大家子齐聚一堂。可惜的是，奶奶这一辈子到死都没有看到自己的小辈齐聚，每每到了过年，每个小辈都是分散过来拜年，每年也都有那么一两个被困在城市的梦中。

    奶奶还有什么遗憾呢，那紧握晓晓的手说着还不想死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呢？晓晓想要帮奶奶实现她得遗愿，她想要补偿。这次，奶奶的去世，她真的很自责，怪她自己不懂长时间不吃肉之后肠胃的脆弱。

    更怪她自己时时刻刻只知道把奶奶当成依靠，却没做好奶奶最坚强的臂膀。不管是之前爷爷的脑溢血还是这次奶奶突发的心脏病，年纪大了之后的老人，需要的是陪伴和照顾，而不是把他们当成依靠。

    逞强或者是对自己病情的不了解，都可能让老人不再拥有维持生命的能力。

    现在的晓晓默默地帮着折着锡箔纸的元宝，燃着那放在奶奶窗前的火盆，似是想为奶奶指明眼前的人，让奶奶看看这些灯光下的后辈之后在离开。

    一整个晚上，灯火通明，夜里点燃的鞭炮，似是对别离的哀痛，又似是对世人的警醒。

    失魂落魄的晓晓，看着床上盖满被子的奶奶，她不敢再去看一眼，是她的无知害了奶奶，是她在爷爷去世之后几年就放松了警惕，没有了曾经对奶奶的细心关怀。

    奶奶的伤心，奶奶的病痛，这一切的一切提早预警，但都被晓晓平日里嘻嘻哈哈忽略细节错过了。世上没得买的药后悔药，人人都知道。但是人真的好难去避免后悔，好难去找回自己曾经最珍贵的东西，好难提前准备规避风险。

    隔辈的老人，陪伴着我们成长，但是却几乎没有办法更多地享受到我们对他们的赡养。古话说子欲养而亲不在，在现代社会里除了父母，更能体会到这种心情的绝对是对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的情感。

    这些默默付出不求回报的爱，在我们的童年甚至到我们长大都是让我们最为感动的。但是如果开始就没有呢？是不是我们就不会过早地体现最亲的人的离去，不，如果变成一个对祖辈都不亲的人，那何谈什么亲情，更遑论爱。

    第二天，来晓晓家祭奠的人很多，奶奶原本自己家里一共是有十几个小孩的，她是最小的那个，她的哥哥姐姐们也都早就已经相继去世了。甚至说她的侄子侄女有些都比她大，这么庞大的一个家庭，在奶奶他们成家时就分散在各地。

    这次来给奶奶祭奠的人很多都已经是和晓晓平辈的，因为家里的长辈年纪也都大了，那些和晓晓平辈的甚至于都和晓晓父母差不多大了。

    好多奶奶的好友，在看过奶奶逝去的容颜后都纷纷表示像是睡着了一般。然后都会来和晓晓说着自己和奶奶的亲疏远近，说着曾经和奶奶之间的回忆。

    原本沉浸在无尽的自责中的晓晓，听到这些过往的回忆，或是她不知道的奶奶时，无他，就只是眼泪不经意的流出。然后，晓晓就会被安慰说奶奶是年纪大寿终正寝，这样的是喜丧，让晓晓不要难过，此时的奶奶应该是和爷爷一起去过二人世界了。

    悲伤地时候不管听什么都只会是悲伤。原本没开闸的眼帘，此刻却像是放了闸一般，怎么都没法堵住，只能任由它向外崩腾。

    只要流干了就不会再流了，但是什么时候流干确实无法预计。奶奶一众奔丧的亲友们，很多都是奶奶生前想见却没见到的，但是似乎好像时间长不见，就算奶奶没了，也不会让他们太过伤怀。有些感情总是很可悲的存在于单方面。

    如果能预料到死亡，那最好的丧礼应该是去世之前把该见得人都见了，人走之后谁能知道会是怎样的光景，就算是奔了丧，但是终归没了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