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阔的河谷是97军南下的第一道难关。此时黄河故道基本上已经断流了,河床上的积水也所剩不多。不过现在的情形却比以前更加麻烦。因为水层厚还可以划船,现在这个水位既不能划船,也不敢走人。厚厚泥浆构成的死亡地带活生生将华北劈成了两半儿。
34旅和骑十团奉命组成先遣支队第一批过河。大伙儿本来还挺兴奋的,可到河边一看就傻眼了。这么厚的泥浆,别说人了,就算马也过不去。
李大壮带着部下一连试了好几个地方都是不行,最多百米就不敢再往前走了。这可把他急坏了,在河边直跳脚,还下令全旅战士都来想办法。
张海岩笑道:“大壮,你别急,军座他们肯定有安排的。”
不出所料,没过多久军部工兵团和八路军支援的一大批民夫就赶来了。他们肩上大多少扛着一摞草袋,有的手里还拿着铁锹,看样子是准备把这里生生填出一条路来。这确实是一个很笨的办法,但也是最有效的。
陈明发团长看到张海岩他们,忙快步走上前来,笑道:“张旅长、李副旅长,没想到你们来得这么早,真是对不住了。”
张海岩摆摆手说:“没事儿,是我们来的早了。”他们本来打算早点过河,为后续行动多挤出一点儿时间,没想到还是棋差一着。这就是参谋人员的问题了,如果有合格的旅参谋长。是决对不会出现这种失误的。
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炼,工兵团干起修桥铺路的活儿来是得心应手。他们一边挖沙石填满草袋。又用草袋一截一截铺在河道上,很快就铺出了一条康庄大道。
李大壮有些不放心,用脚在上面踩了踩,说:“老陈,你这破草袋子结实不?”
陈团长笑道:“放心吧,摆好之后破了也不打紧,只要搬的时候不破就行了。”
工兵团的战士和支前的民夫们挥汗如雨,都挺卖力的。不一会儿工程就推进到了河中间。细心的工兵们还用木板搭了几个桥洞。这几天一直下雨,河道本身又是地势低洼的地方,没有泄洪通道还真是不行。
张海岩看了一会儿觉得很讲究,就夸奖道:“行啊,老陈,跟着军座真是长本事了啊!”
陈团长嘿嘿一笑,谦逊地说:“这不算啥。不过是学了一点皮毛罢了!只可惜上回缴获的那些物资被鬼子炸了,不然的话……”
李大壮忙道:“不然咋样?”
陈团长笑道:“一定能让你们大开眼界。”
李大壮别过脸去,满面不屑地说:“切,你就吹吧,俺才不信呢!”都是97军的老人了,谁不知道谁啊。装什么大尾巴鹰?
张海岩则趁机将了一军,笑道:“好你个老陈,这可是你自己说的。现在小鬼子援兵那么多,携带的物资肯定不少。我去缴获一些回来,你给咱儿比划比划咋样?”
本以为陈团长会欢喜一场。没想到这家伙却说:“嘿嘿,张旅长的美意我心领了。不过咱们的装备已经有着了落。就不用你们费心了。”
张海岩奇道:“哪儿来的呀?”97军什么情况他不知道,造个六零炮就费了老鼻子劲儿,有个屁的工兵装备?一人一把铁锹就算不错了。
陈团长却笑眯眯地不肯说,因为他刚才已经算是泄密了。再说嚷嚷下去,政治部保卫科的人非请他喝茶不可。
“不说拉倒!”李大壮懒得理他,见道路已经铺好,忙催着张海岩赶紧出发。夜猫子等不及,已经率骑十团抢了先了。张海岩见状,忙指挥步兵迅速跟上。
河面也就短短的一公里,很快就走完了。重新踏上河南的土地,一切是那么的熟悉,却又是那么的陌生。夜猫子打了一声招呼,带着骑十团先行侦察。步兵则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以攻击阵形散开。
看着一张张熟悉或者陌生的面,张海岩突然想起了那些牺牲在这里的战友。可是一想起战友们一个接一个倒在自己身边的情形,他心里就跟刀割一样难受,于是又使劲儿甩了甩头,似乎是要把那些不愉快的经历从脑袋里甩出去。
李大壮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说:“你干嘛?”
张海岩说:“哦,没事儿!”
李大壮嘀咕道:“没事儿你甩什么头啊,俺还以为你羊癫疯发了呢,吓俺一跳!”
张海岩笑骂道:“滚你的蛋,你才得了羊癫疯呢!让弟兄们打起精神来,前面极有可能与敌遭遇。”
李大壮不耐烦地说:“晓得啦,这还用你说!”
正说着,前面突然传来几声枪响。没过多久,几名骑兵飞马来报,说是前面抓到了日军俘虏。
张海岩忙亲自带着一营赶了上去,其余大部队则交给李大壮统率,以便及时接应。他们离事发地不远,所以很快就赶到了。
地上血迹斑斑,躺着好几具尸体,由于衣服非常破烂,看不出是什么身份。另外还有好几个乞丐似的俘虏耷拉着脑袋蹲在一旁。
搞笑的是,这些家伙正在死命地啃自己手上的油饼,像是刚从饿牢里放出来的一样。这种油饼是97军的一种制式口粮,在夏天也能保证一个星期不馊。由于味道比炒面要好得多,所以非常受战士们欢迎。这些俘虏能有口福,多半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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