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歇斯底里地状态,吓得其余的职员也慌乱起来。
轰!客人们同时倒吸了一口惊气,又迅速喘了出来。反应快的客人立即咆哮道:“快,我要取钱,马上把账户里的钱全部取出来!”其他客人也猛然醒悟过来。别看正金银行家大业大,可一下子损失如此巨款,只怕也有破产的风险,就算不会破产也是取出了保险。
美惠子惊得小脸发白,嘴唇哆嗦着说:“啊,这,这可怎么办?武藤君……”回头一看。只见冯锟又一次晕倒了,慌忙惊呼道:“啊,快,马上把武藤君送回医院。”
金库被劫的消息不胫而走。一路上越来越多的人朝正金银行蜂拥而来。由于这家银行正处在英租界的黄金地段,位置极好。不光日本人喜欢把钱存在这里,中国人和西洋各国的人在这边也有不少存款。这下好了。仅仅几个小时的时间前来取款的人就将宽敞的大厅挤得水泄不通,瞬间便演变成一块声势浩大的挤兑。
消息灵通的人甚至通知了上海、青岛、大连、广州等地的亲友,可以预见的是这些地方必然也会出现挤兑。总之,横滨正金银行这回是真的危险了!
好不容易回到医院,刚入股武藤商社没几天的伊藤晋三突然带着几名油头粉面的家伙闯了进来。美惠子想来劝阻却被伊藤粗暴地推到一边,他气势汹汹地闯到冯锟的病床前,焦急地吼道:“武藤君。运输行的出事了?”
冯锟轻轻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伊藤晋三愤怒地吼道:“纳尼?怎么会这样!你不是说运输行是一只下金蛋的母鸡吗?蛋呢?鸡呢?”
冯锟叹了一口气,沮丧地说:“我真傻,真的!我是单知道冀中那边有红胡子,不安全,谁晓得平津公路上也有呢?”
伊藤晋三恨恨地说:“根本不是平津公路的问题,那批所谓的蒙疆代表根本就是假的,是骗子。是红胡子伪装的!你上当了知不知道?你这个蠢货、白痴!”
冯锟大吃一惊,连声道:“不,这不可能,他们是防务司令部介绍的!不行,我要去见本间阁下。”说着就想往起爬,可不知是怎么回事,一连几下都没爬起来。
伊藤愤怒地说:“见了又能怎样?本间雅晴这个混蛋。愧他还是搞情报出身的!”又对冯锟骂道:“你也是瞎了眼,红胡子的认不出来吗?你这个混蛋,我可是刚入的股,你还我的钱。还我的钱!”
冯锟苦笑道:“正金银行的事情听说了吧?我现在没有钱还你,就算有我也必须先去赎人!”
伊藤旁边一名公子哥阴恻恻地插了一句:“没钱就拿商社来抵债,唔,这个秘书不错,我也要了,哈哈!”说着伸手在美惠子的脸上掐了一下,吓得她花容失色,慌忙躲开。
冯锟冷笑几声,指着那几个公子说:“就凭你们拿到商社还不是要赔本,到时候只怕连银行的欠债都还不起。”
当初被迫接受伊藤等人入股之后,冯锟就以原有产业作抵押向银行借了一大笔钱,然后又将钱全部花了出去,商行的规模虽然瞬间扩张数倍,但流动资金几乎断裂,还倒欠了银行一大笔钱。
伊藤他们一听,脸色一下子都变得非常难看。虽然他们平日里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样子,但自己究竟有几斤几两心里还是明白的。
“就算抵押给银行,多少也能收回一点吧,总比全赔进去强吧!”另一名公子哥不甘心地说。
“呵呵!”冯锟失声一笑,摇头说:“这就是你们跟我的差距了,你们总是想着少赔一点,所以坐拥好的家世却只能靠敲诈勒索来找钱。”
“八嘎!”几名公子哥一齐怒喝道。
伊藤晋三却听出了一点味道,忙挥手制止身后几人,兴奋地说:“武藤君,难道你还有办法翻盘?”
冯锟点点头,对美惠子说:“请把那张地图拿过来,拜托了!”
美惠子忙从包里取出一份地图,并铺在床上打开。众人围过来一看却是中国东北的地形图。一名公子哥不满地说:“这不是满洲国吗?现在跟天津的交通都被切断了。”
冯锟解释说:“切断了才有商机!你们几位在关东军都有熟人和关系,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伊藤晋三疑惑道:“那怎么把物资运到关内?现在冀东到处都是红胡子!”
冯锟伸出两根手指,得意地说:“前几日我买下了一家洋行,他们有两条小火轮,可以去大连,或者直接去营口进货。”
众人一听都忍不住欢呼雀跃起来,只有伊藤晋三苦着脸说:“可是我们连进货的钱都没有了,上次入股的钱就是我们手上全部的资金了。”又幽怨地说:“是你告诉我们稳赚不赔的!”
另一名贵公子也愁眉苦脸地说:“是啊,没钱怎么进货?”
冯锟怂恿道:“为什么一定要先给货款呢?我们可以选择代销的方式嘛。你们都要随船去满洲,把能用上的关系全部动用起来!想发财还是走老路,就看你们这一趟的表现了。”
“哟西!”贵公子们一听都兴奋起来,纷纷嚷道:“武藤君,只要能赚到钱,你让我们怎么做都可以!”他们在一起商量一下午才兴冲冲地离去,一些性急的家伙已经在向东北的亲戚和故交拍电报了。
晚上,冯锟回到住处后悄悄将一张报纸丢入废纸篓。没过多久,一间密室里响起了嘀嘀哒哒的声音。电波很快消逝在夜空,郑卫国接过刚抄好的电报稿,上面写着:四叔安好,满洲商路已通,长白山人参不日带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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