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公路运输,保定以南足有六万多日军,别说打仗。只怕吃饭都成问题。”
周参谋长质疑道:“可是凭我们现在的实力,破坏铁路还成,长时间堵住公路运输恐怕不可能。”说着,他走到地图前,指着保定方向说:“总座请看。眼下保定日军正拼死向北攻击。张家口的日军也正在南下,到时候说不定还会把绥远的第32师团,甚至第26师团都全部派过来。”
郑卫国解释道:“我所说的卡住公路并不是把路拦住不让通过,而是专打日军的汽车!刚刚兵工厂发来密电,说是已经造了一批破甲枪榴弹,我看可以利用这种武器,派小部队埋伏在公路两侧,专门打车头。我估计日军最多抽调一千台汽车过来,可不够我们打的!”
破甲弹之前曾介绍过,它不是靠动能毁伤目标,而是靠化学能。主要特点就是锥型中空装药(常见药型还有半球型、喇叭型等),以聚焦的高温高速射流击穿装甲板并对人员器材进行杀伤。
以往普通的枪榴弹如果未能命中要害位置(比如驾驶室、油箱、发动机),就很难给汽车造成大的损伤。破甲弹则不同,只要命中车头部位,肯定会将里面的机器射一个大窟窿出来。到时候别说维修,不爆炸就算烧高香了。而且汽车正常行驶时大都是匀速直线运动,瞄准也比打坦克要方便得多。
周参谋长笑道:“如果能逼得小鬼子用马车运送供养,那确实很有把握。依我看,没有炮弹的日军比明治时期也强不了多少!只是我们的破甲弹数量还不多吧?其它的武器,像平射炮、重机枪,又太笨重,想要袭击汽车容易,撤离就很难了。”
郑卫国点头说:“嗯,确实不够,第一批只造了三千枚。不过除了枪榴弹,我们还可以使用zB33轻机枪在四百米开外对汽车下半部分,特别是油箱部位进行扫射。我已经命令装备部将库存的钢芯弹全部分发到一线各部队了。”
zB26因为设计原因,打不了重尖弹,钢芯弹的弹头更重,就更没法打。不过zB33轻机枪上新增了气体调节旋钮。可以通过对气体的调节,适应不同的弹种,从而达到最优的射击效果。钢芯弹有一个特点,就是打中坚硬物体之后容易起火花。用这种子弹打油箱,简直就是朗森牌打火机。一打就着,每打必着。
周参谋长松了口气,有些欢喜地说:“那好,总座,我马上起草命令,好让部队早做准备。”
命令下达以后。一、三两个军分区率先行动起来,因为这两个军分区就挨着平汉线。日军的汽车主要就从这条线上过。要打汽车,就得先让日军的汽车过来,所以两个分区先后让开大道,改为侧翼袭击。日军不知道,还以为是冀察战区撑不住了。不禁大喜过望,赶紧派兵恢复平汉线的交通。
北平城内,多田骏拄着拐杖行走在布满碎砖瓦砾的街头,突然脚下一空,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围堵在前后左右的欧美记者立马按下手中的快门,一时间噼里啪啦,镁光灯闪个不停。
“八嘎!”山下奉文见这些“白畜”记者没安好心。一怒之下就指挥士兵上来要没收他们的相机。倒是多田骏看得开,挥手制止了士兵们的行动。
山下奉文心有不甘,低声道:“司令官阁下,这些白畜太可恶了,分明是想看我们的笑话!”
多田骏摆手说:“小不忍则大谋!现在是我们经略中国的关键时刻,千万不要因为这些小事平生事端。”
又问道:“各部反击还顺利吗?”
山下奉文尴尬地摇了摇头。
多田骏见此地记者太多,说话不方便,就低声道:“先上车,回司令部再说。”于是两人急匆匆地钻进了汽车,然后一溜烟地奔第21师司令部而去。华北方面军司令部被特战队严重破坏。暂时不能用了,要重新修缮。一大群记者还在追着汽车猛拍,没过多久,一篇篇报道就新鲜出炉,像什么“日军攻势被中国瓦砾绊倒”“日军司令官被中国军队的攻势吓得两腿发软”、“日军将领无颜面对媒体。坐车逃之夭夭”。要让多田骏他们看到,非气死不可。
在车上,多田骏便有些着急问道:“山下君,你把今天上午的具体战况给我讲一下。”
山下奉文忙微微低了低头,道:“哈依!”然后又详细讲解道:“今天凌晨六点,第27师团主力围攻支那军第273团,但不幸被敌军溃围逃脱。随后第27师团追击,与支那援军激烈交火,双方甚至还动用了炮战。”
多田骏略有些不满地说:“本间雅晴怎么打的,难道连支那军一个团都吃不下吗?”本间雅晴跟多田骏私交很好,所以没有挨骂。
山下奉文解释说:“支那援军很强大,本间君兵力又不足。不过我军的重炮还是立下大功,据说炸死了该团的团长。”
多田骏沉默片刻,感慨地说:“主官阵亡,部队都还没有崩溃吗?看来这支支那军不能用寻常眼光来看待!”
山下奉文赞同地点了点头,说:“索多斯内,据参谋们推演,郑胡子的部队至少相当于三倍的支那军。一些精锐部队甚至能达到五倍以上的战力,所以用对付普通支那军的打法去对付他们,肯定是要吃亏的。”
多田骏有些生气地说:“纳尼?有这样的报告为什么不早拿出来呢!”
山下奉文忙解释说:“其实在寺内司令官任上,有人就提出了这样的见解。寺内司令官本人也很赞同,但杉山元司令官上任以后,认为是对陆军威严的损坏,严禁发表这种藐视皇军武力的言论。”
多田骏不禁摇了摇头,骂道:“哼,这个傻瓜元!”又摆手道:“山下君,请接着讲!”
山下奉文忙低头道:“哈依!然后就是第33师团与支那第63军及其援军大战安次县,以及廊坊,打得也很激烈。就在刚才,甘粕重太郎中将发来捷报,表示已经将支那军赶到永定河南岸。”
多田骏哼了一声,讥讽道:“打了一晚上,再加上大半天的时间,就把对手赶过了一条小河,难道是值得称道的事情吗?”
山下奉文赞同道:“第33师团的表现确实让人失望。第34师团也是一样,到现在还是只能在子牙河西岸转来转去。不过这样或许对我们也有好处。”
多田骏瞪了他一眼,恼火地说:“仗打成这个样子,还有什么好处,难道你想搏得舆论的同情吗?”
山下奉文忙陪笑道:“当然不是!大日本国民只敬重强者,失败的人向来是得不到怜悯的。”
多田骏嘉许地颔首道:“山下君,你能明白这个道理就好。这次郑胡子的部队出人意料地打到了北平城下,还一度攻破了南门,让大日本陆军颜面扫地。现在国内各界都是一片哗然,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是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的。如果我们不能解决眼前的危机,只怕就要脱下这身军装了。”
山下奉文却有不同看法,他说:“司令官阁下,只要我们能击破支那冀察战区,消灭郑胡子的主力,完成前两任司令官都解决不了的乱摊子,那我们就能反败为胜,继续成为国民心目中的强者!”
多田骏微微一笑,说:“哟西,看来山下君是胸有成竹!”
山下奉文也笑了笑,说:“司令官阁下想必也是早有定计。既然如此,我们何不效法古人,看看是否英雄所见略同呢?”
多田骏哈哈笑道:“索嘎,好久没有做过这么有趣的事情了!”于是让人找来两张纸和两纸笔,两人分别接过,各自写下了一行字。
写完之后,两人都将纸片拿起放在中间。只见多田骏写的是以河为路,山下奉文写的是用船代车。两人一看,不禁抚掌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