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辫子。”张广达本已走开,又转会身吩咐道。
说完他继续往前走着,看到一个个受了伤的军士在他眼前强忍着伤痛,心里有如刀割一般,让他心痛不已。
一阵悲凉的秋风吹过,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张广达的眼中隐含着泪珠,刚刚还是生精虎猛的小伙子,此刻却都躺在这里,虽然每个人的伤势皆不相同,但都强自忍耐着,他们尽最大的气力忍着不叫出声来。
张广达来到伤兵的最后,这里都是重伤号,其中一个军士肩部插着一支箭矢,面部一柄飞斧插着,他躺在那里,已然不知疼痛,但双眼却仍是圆睁,满含着不甘和殷切期望。
张广达蹲下身来,略有些哽咽的对他说道:“你叫啥名?”
那军士嘴唇微微动了动,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旁边三甲长孙大山上来回道:“张哨,他叫程龙,家中还一个老母,一双弟妹。”
张广达默默的点了点头,轻声对程龙说着:“兄弟,放心走吧,家里的事,莫担心,老母弟妹俺们给你养起……”
程龙满含殷切期望的双眼,一直盯着张广达,闪现着丝丝幸福和满足,还未等张广达说完话,他便走了,他的嘴角还隐含着一丝笑意,放心的去了。
…………
马坊村西约二里远处的官道上,四百多人散在两旁的柳树下,他们个个顶盔挂甲,每人都还牵着一匹战马,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在官道东北方约二里处,就是马坊村,一条道路自官道而下,直入马坊村内。
马坊村内,多处浓烟滚滚,村东口与道路相连处,横着几根大木,能看见有约十余人往来巡逻,靠北面一处房屋坍塌,只余残墙破壁,那里燃烧着很旺的篝火,数个披甲的清军围坐在一起,似乎吃喝着。
在村东南约百米远处,有一处木栅栏围起的简陋马厩,如今却有近千衣衫褴褛的贫苦百姓,被关押在里面。
他们蜷缩在一起,抵御着深秋寒风的侵袭,内中竟是老人孩童和壮年男子居多,妇女极少,想是被另行关押于别处。
马厩周围,有一些木桩,上面都拴着一些马骡,差不多有近二百匹之多,三五成群的人往来巡视着,他们都没有披甲,应是那些清军披甲的包衣阿哈,他们或拿刀,或持枪,不时对着栅栏内的百姓笑骂呼喝。
马坊村外无城垣等防御措施,但村西约二百米外有一条浅沟,宽约五步,蜿蜒向南直至官道,沟两边都是杂草灌木,唯有一条道路,可直接进村,道路不宽,仅可容两辆大车通行。
浅沟再向西约四百米外,有一处洼地,同样布满杂草灌木,想是搁荒许久无人耕种之地。
寒风习习,吹动着杂草灌木,此起彼伏的草浪,风声夹着杂草摆动的声音,几个身影在人高的杂草灌木间闪动,不时向马坊村方向张望比划着。
他们正是刚刚在官道上斩杀十名清军马甲精骑的张诚等众人,把骑兵大队留在官道休息待命,他只带着两个哨总和一些护卫,潜入到这处洼地附近,近距离窥察清军防守布置情形,以便确定下进击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