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蕉叶,日晒溪前,九曲回廊,暗香浮动,江歌儿依在廊前,屋内细细碎碎的说话声,如一只只小蚂蚁般便钻入了耳朵。
“前几日接到你哥的家书,说是欧阳学士被贬出塞,座下弟子皆被遣散,你哥原打算跟着欧阳学士出塞,可惜被欧阳学士极力劝退,执意孤身一人出塞守城。边疆苦寒,得官家召回不易,如今欧阳学士座下弟子大多已另投名师拜谒,如今你兄长来信问主意,你父亲已写了回信令他先行回家,日后再徐徐图之,算着日子,便该是这两日的光景了。”
“欧阳学士怎会被贬,他不是一品首辅吗?”
“人生起起落落,哪有终身顺遂的日子,被贬擢升都是圣意,自古圣意最是难测,哪怕是官家也定不会事事如意的。”
“那欧阳学士被贬还会再回来吗?”
“自是会的,圣意难测,但身怀的本事却是自己安身立命的所在,欧阳学士官拜首辅,凭着是自己的满腹经纶,眼下虽被贬,起复是迟早的事情,这也是你父亲做主让你兄长回来侍机等候的原因之一,若欧阳学士回来,若你兄长另拜他人为师,便如认他人做父,即便又归了名下,但总是美玉有暇,令人心生不快,倒不如安安静静的守着,以静制动。”
“那另外的原因呢?”
安夫人噗嗤一声笑起:“至于另外一个原因嘛,便是你父亲人微言轻,这么多年除了跟已经抄家流放的王家有那么点关系外,其余京官皆无来往,若让你父亲为你兄长铺路,怕不是他能力范围所在,所以用了一个君子惜名,小人爱身,好名羁行,重利无亏的典故哄了你哥兴高采烈的回来。”
“哥哥,真傻。”
“怎如此说你长兄。”安夫人佯装生气,轻轻拍了安玉柔的手背。
“若兄长回来,是否我便能以兄长的名义办些诗会了?娘亲你可是不知,那安怀节度使之女柳飘飘三日一宴,五日一请的,日日办那些个赏花会赏月宴的可是风光,如今闽洲之地人人只知柳飘飘,倒是让她大出风头了,现在哥哥回来,我定要好好煞煞她的锐气。”
“你父亲知州为正六品,柳飘飘之父安怀节度使为从五品,虽官高你父亲一阶,手中并无实权,投官家所好日日设宴,将来回京述职也好有些说头,你又何必去凑这些热闹。”安夫人看不上文人这般骄奢淫逸,可大势所趋她亦无话可说,只盼着自己的这一双儿女可以洁身自好罢了。
“平日里我定懒得凑这个热闹,只是如今却不能置之不理了,张娘子的姊妹才来我府中多久,怎的柳飘飘就能知道,还巴巴的下了帖子来请,怎的却不去我梅园下帖子?难道小娘家里来的破落户才是正经的大家小姐?而我堂堂安府嫡出小姐竟拍马不能及?”
“若是这种原由,母亲定然支持,宴会所需一应花费也无需公中出,为娘一手给你包了如何?”
“多谢娘亲,娘亲最好了。”安玉柔抱着安夫人撒娇卖萌,可把安夫人的铮铮铁骨都给融化了,宴会的经费直接翻了倍。安玉柔心满意足的拿了银钱出门,丢给了江歌儿:“不日我兄长回府,为其接风洗尘,这里有百两银子,你拿着,定要给本小姐办个风风光光的接风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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