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顾家大院 II

    大门外传来喧哗的人声与拍门声响。

    几个长期在顾家门外占地盘的车夫，领着几个高大壮实的男人使劲地拍打院子的铁门。

    “顾老板！顾老板在吗！”

    “顾老板……付管家！付管家！”

    穿着灰色长衫的付管家从屋里跑出，步履匆匆。

    他隔着大铁门对门外的人厉声问道：“顾老板正在批阅船务文件，你们在这吵闹是要我去报官吗？”

    一个站在最前的，穿深色麻布上衣的车夫问：“付管家，可以通传顾老板一声吗？这上周我们都交过到根国的船费了，已经四天了，到底什么时候会起行呢？”

    “是啊，能帮通传一声问问吗？”

    “我们可都是交过银元的。”

    “对啊对啊，早点出发，明年早点回，还可以赶上家里的孩子出生哪……”

    “好不容易才四拼八凑来的银子，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啊……”

    七嘴八舌的一群人吵嚷得付管家拧紧眉头。他重重地拍了拍铁门，叫道：“一个个来！这么多人一大堆，我都记不住你们要说什么！”

    刚刚那个穿深色麻布上衣的车夫被围在前面的人推了出来，“付管家，是这样的。我们之前在埠头听戚二爷说现在很多去过根国修路的人回来都说，挣到的工钱比这里多多了。去个半年回来都可以建洋灰砌的房子了。所以，我们把报名费还有船费给了戚二爷，也想去根国修路。戚二爷还说，我们会坐顾老板的永兴号去的。”

    “对啊对啊。”一帮人齐声应和道。

    “那你们现在找顾老板为的是什么事呢？”

    “这都好几天没看到戚二爷了，我们去城西找，戚二爷的管家又说他不在家，说是出远门了。这都过四天了，我们现在就想问问顾老板，我们什么时候能上船出发。”

    “就是问这个上船的事情，对吧？”

    “是的是的，请帮忙通传一下，有劳付管家了。”

    “你们一共有几人哪？”

    “这里一共17人，但听说还有一些搬工在埠头没过来。”

    “好的，我明白了。”

    付管家转身快步返回屋内。

    小纽坐在榕树上望着付管家的背影，问：“根国是什么地方？”

    小可又伏下身，闭上眼，慢条斯理地说：“不知道，应该是一个很远的地方。”

    大约半刻钟，付管家又急匆匆跑出，边用手袖印印两边脸颊，边自言自语：“这帮猪头真是弄得我吃口下午茶都不得安生！”

    “顾老板说了，钱是你们给戚二爷的，如果想知道什么时候开船，应当去问戚二爷。至于船费、上船的问题，你们找到戚二爷问自然就清楚了。明白了吧，散了吧。还在喧哗我真要去报官了。”

    “怎么会这样？连顾老板也不知道船什么时候起行？”

    “不会吧？那我们交的船费哪？”

    “我们就是找不到戚二爷才来这儿问顾老板的。”

    “怎么能这样？”

    ……

    又是一顿吵嚷的声响堵在大门外。这次付管家不理人了，说完头也不回直径往屋里走。

    “可能还真要等戚二爷回来才知道呢？”

    “也不知道戚二爷什么时候回……唉！”

    “是不是已经报满了人，不让我们去了？”

    “明明这么好做工的机会……”

    傍晚时分，天边一处火烧云把整座顾家院子映照得橙红如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