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二刻,夜深。
距离琉茵离宫前往齐王府只剩下一个晚上的时间...
毫不知情的琉茵被采萍一路推到了寝房后的草坪之上。
“采萍,我明儿还要早起呢,你...”
等她定睛看清草坪的石台上摆放着几道精美的菜肴时,不由的愣住了:
“这是...”
采萍见琉茵的表情有些呆愣,便笑着解释道:
“吓到了吧?你明天就要离开天薇城去王府了,我和兰芝合计着咱们姐妹一场,就替你简简单单的摆上一席,也算是给你送行了...”
从她记事以来,自己就是和母亲相依为命的,除了她之外从没有人对自己这么好。
琉茵早就见惯了人情冷淡,也不曾对别人的善意抱有期待。
可是兰芝和采萍的出现,让她感受到了许久未曾体会过的人性温暖。
想到这里,她的眼里不经意间泛起了泪光。
发自真心、没有丝毫虚假的泪光...
采萍环顾四周发现兰芝并不在,便挠头道:
“奇怪了,这丫头跑哪儿去了?”
这时她们的身后传来了兰芝的声音:
“我当然是去找这个了...”
两人回眸看去,只见兰芝双手捧着只莲隼方壶:
“既然是践行酒,又怎么可以有菜无酒呢?”
看着兰芝手中的这壶酒,琉茵不免笑道:
“要是喝醉了明天早上起不来,耽误了明天随行出宫,那今晚可真就是‘送行酒’了...”
兰芝当然听得出来琉茵是在和自己开玩笑,她上前将酒壶摆在了石台上:
“放心吧,这壶米酒是我使了一些法子去掌膳司讨来的,这点量三个人喝哪儿那么容易醉呢?再说了今夜我们谁都不要去睡了,就这样一直吃喝闲扯到天亮,耽误不了你的事。”
对此采萍也深表赞同:
“不错,以后你出了宫去侍奉齐王,我们姐妹想再见可就没日子了。再说了,有我这个海量帮你们看着呢,明天谁的事儿也都耽误不了...”
面对姐妹俩的盛情,琉茵自是欣然接受:
“那也好...”
酒过三巡后,三人的醉意都明显表现在各自的脸上。
琉茵将手放在了方壶的握柄之上,感觉头有些重,视线也晕晕乎乎的:
“不是说喝米酒不会醉的吗?怎么才喝了这么点儿就有点坐不住了...”
平素里做事严谨、说话小心的兰芝,此时说话也有些舌头打结了:
“谁...谁说不是呢?”
说罢,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转向了早已趴在石台之上流着哈喇子睡着的采萍...
面颊泛着淡淡红晕的琉茵,显得格外妩媚娇柔,她取笑采萍道:
“刚刚她说自己什么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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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星的小雪飘洒在屋檐之上,她怀抱着年仅三岁的琉茵,几乎是被家丁推搡着赶出了宅邸的偏门。
她不顾自尊跪在了地上苦苦哀求着:
“求求你,你怎么对我都可以,但把琉茵留下来吧,这孩子现在正发着烧,如果...”
还没有等她把话说完,站在侧面内那个高傲而又冷酷的贵妇人咧嘴露出了满怀轻蔑的笑容,开口打断了她的话:
“还当自己是这里的主母...你还没有弄清楚自己的身份吗?”
说罢,这个妇人从家丁的手中接过了包裹,像丢垃圾一样的轻轻摔倒了她的面前。
她知道自己的哀求根本不能为琉茵换来一丝怜悯,她右手始终抱着琉茵,左手拎起了包裹的打结处,缓缓站起身,什么也没有说,就这样静静的转身离去了。
雪花冰晶落在了琉茵那稚嫩而又因高烧泛起的红晕之上。
她的呼吸十分急促,意识已经不清楚了,口中喃喃念道:
“母亲...女儿疼...”
母亲听着女儿痛苦的呢喃,自然心痛如绞,她抱着琉茵到处寻找医馆,可是却没有一家开门。本就娇弱的病躯拖着沉重的包裹和琉茵的重量,让她的步伐越来越沉重。
疲累不堪的她,终究再难坚持下去了。
可为了不让女儿摔着,她还是强打着精神靠在了一户木门旁缓缓蹲下了身子,坐在了地上。
绝望的她等待着自己和女儿最后一刻的来临...
朦胧的意识之中,她感觉有人在轻轻摇动着她的肩膀。
微微睁开双眼,她看到一个中年男子正满怀关切的蹲在他们的面前:
“你们没事吧?”
这时,站在中年男子身旁还有一个七八岁左右的男孩,他一眼就看出了母亲怀抱中的琉茵身体不适,便对中年男子说道:
“父亲,看样子这孩子得了伤寒...”
母亲无意间瞥见了男孩的肩上挂着药箱,于是不顾一切的上前抓住了中年男子的手臂苦苦哀求道:
“大夫,求求您救救我女儿!”
中年男子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对着身旁的儿子说道:
“别说那么多了,她们两个现在的身子都很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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