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袖子给擦擦干净。”无虞哂笑道。
来人举着一柄扇子,悠哉扑扇几下道:“哦?如此勤快懂事的倒不多见,本爷喜欢。即刻起,你便到我眼前来伺候吧。”
“啊?”无虞扑在地上道。
那人收起扇子在她头上敲了一下道:“还不起来?要爷来扶你不成?”
无虞暗暗叫苦,手脚迟缓地爬了起来。
这人间大院里的排场竟然不小。
正院厅堂里只有上首一席,席上一座金榻,下首站了两溜丫鬟侍从随时伺候。厅堂一侧坐了一席乐师琴手,靡靡之音四起,中间一群舞伎献技,珠光鬓影,衣香缭绕。上首榻上卧着的公子着一身玄色大袍,靠在榻边擎着一只酒杯。
脸如暖玉,眸如点墨,眼尾微微上扬,黛眉斜飞入鬓。这一张脸甫一看是妖媚横生,又一看俊逸非凡,好不旖旎的一个人儿。
然而他榻边杵着个人,像根柱子似地手里抱着个酒壶,全身僵硬。
间或榻上的公子伸出手来举着杯子道:“酒。”她便面如死灰地抱着那酒壶给倒上一倒,也不知道主动添酒布菜。
左右下首两溜丫鬟侍从都暗暗心惊,心想公子爷怎的了,突然点了个脸生又不会伺候的奴婢。
描翠轻轻拢在画枝耳边说道:“这不是昨儿捡的那个丫头吗?公子失心疯了不成,这就招到身边伺候去了?
画枝道:“大概是没撩拨到那玄荼美人,气疯了罢。”
描翠道:“我瞧这丫头倒也还有几分姿色,也不知是人是妖,说不定使了魅术。”
画枝道:“有几分姿色顶什么用,你看她杵得跟个木头似的,半点风情也无。”
描翠惊道:“哎呀!这堂中布幔怎么飘过来了,风向不对啊。啊呀——缠着我摔了,姐姐快扶我起来。”
画枝怒道:“我不是同你摔在一处么!唉哟我的脚!”
一曲终了,一曲又起。公子不慌不忙,换了个姿势,自己挟一口菜笑眯眯吃了,又伸出手去道:“酒。”
无虞瞥了瞥他,面无表情地将酒倒满,心想这人吃饭到底要吃几个时辰?一个人吃饭也要搞这么大阵仗,比昔日太子宫中还要浮夸。
她脸也僵腿也僵,抱着个酒壶子,自己还不能喝。穿得一身袍袍袖袖,腰上臂上挽了一大溜丝绦披帛,全身都不自在,甚是不忿,恨不得在酒中下点巴豆才好。
斗法肯定斗不赢,跑也跑不掉。肚子又饿了……人间疾苦莫非就是如此?
酒杯在案牍上落下,手指挪到旁边的骨扇上,抬手展开扇子,榻上的人道:“乏了。”
终于要撤宴了。无虞松了口气,放下怀中酒壶,那人却抬起只手来,道:“扶我回卧房罢。该伺候沐浴了。”
“啊?”无虞险些没跌倒。
公子扇子捂了半张脸,一双狐狸眼笑眯眯地:“怎么?”
“奴婢还没吃饭呢,饿的。嘿嘿。”
“好说,遣他们送几个食盒来爷房中就行了。那谁,画翠,去办吧。”
有人在旁边低声道:“公子,那是画枝。”
“都一样都一样。”公子一只手擎住无虞的手腕子起了身,便顺势捉着那手腕不放,直接往中院厢房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