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百品着酒水,思考着己方的头发都枯糙了许多,要不要自己去买些药材制作一些洗发用的东西,自小她的奇怪娘亲会教她一些各种稀奇的制作古法,她当作玩闹去学的,其实也都悉心记在心里。
想到了这里,她和祁薄垣便举着那把油纸伞,顶着艳阳,去往药店里买药材。
她买了生姜、首乌、女贞、墨旱莲、皂角、侧柏叶、艾叶和无患子。
回到庙宇里,她将它们捣碎,再用武火熬煮半个时辰,文火又熬煮了三个时辰,直到去掉渣滓,过滤出汁。
庙宇中洗澡是不方便的,尤其耳百还是个女子。于是她前往之前住的宿店,定下了两间房,嘱咐小二准备好热水,等待一切都准备好了,她关闭了房门,将浆液倒出来抹在长发上,悉心揉搓,她的长发黑亮光洁,衬得下颌美丽而温婉,像是能够发出光来。
水色莹洁,耳百的面庞皎洁如同满月,褪下了男装衣物,踏入浴桶,整个身体都沉浸在了浴桶里,她埋下脸,过了好一会才探出水面。
然后又再次埋入水里,反复几次,终于擦干身体,换上了雪白的里衣。
打开窗户,等待头发自然阴干。蓦然一大朵的烟花砰然在天空之中绽开,一点跳跃的光芒盛进她的眼睛里,碎成了星辉。
耳百目光犹如蓄水一般,清白而纯净,天空中光芒穷尽,当下此刻,月华清净若水,归于静默,她眼里面清寂温柔的如散落了明月尘。
这是一个如此值得纪念的时刻。
铺开纯白的宣纸,耳百开始提起笔作画,将银河城的每一处都凭着清晰的记忆描画出来,她轻轻地勾勒、晕染、细描,每一步极小心也极细心,姿态却又是从从容容,稳定自如的。
当她搁置笔后,看见江南古城,好山好水,风光秀丽的景色铺成在画卷上,满足地喟叹了一声。
正在此时,门外敲了敲门,耳百如玉的手指一顺自己长发,理正衣容,开门,迎面的是祁薄垣,他早已温洗好,整个人显得神采奕奕,温和有度,看上去极为俊美非凡,眼眸深邃。
他唇角弯起一抹清凉弧度,突然揽住耳百的腰身,低头吻了吻她那如同花瓣一般的唇角。
他并没有吻她的唇,只是吻了吻她的唇角,这轻轻的一吻,纯净的如同喜爱一朵花,或是一只小动物,连占有欲也不曾察觉到分毫。
耳百略微后仰,他放开手,微微含笑凝视着她,眼眸深邃而纯净。烛火映照,月华如练。
耳百眨眨眼,踮起脚尖在他的脸颊上轻轻落下一吻,同样的,像小动物一样的亲吻。
祁薄垣嘴角泛起温柔的笑意。
这个时候,她的长发早已柔顺干燥,时间也完全不早了,耳百束发,理正衣容,上街与祁薄垣去买能遮面的浅露。
出云国是没有浅露这种说法的,但有一种帷纱也能够挡面遮阳,并且男女通用,只要选择合适的颜色就可以了。
样子与浅露并没有很大的区别,不过顶部是削尖的,有珠玉装饰。圆边帽围有一圈鹤雀暗纹,轻纱覆面,随风轻漾,有披到肩膀处,也有遮蔽到胸脯处,看起来并不低调,更类似于一种华丽的装饰。
耳百在店里选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合适的低调,街上这一种帷纱并不多见,因为价格高昂,她索性准备买一顶草帽就回去了。
当祁薄垣看到,帮助她挑选了一顶不那么高调的帷纱,说道:“一起买就好了,我出钱。”他顽皮地眨一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