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没见,她想过无数种重聚的画面,却从来没想过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赤身躺在手术台上跟梁天翔相见。梁思诺闭上眼睛,不敢面对。
梁天翔才发现躺在手术台上的是梁思诺,顿时面红耳赤,目光瞬间移开,不敢正视,待护士把手术布盖好,他才把目光转回来。
这时医生来了,她对梁思诺说道:“不要介意啊,今天的手术有三位见习生来观摩,医院有教学指标。”
梁天翔上过不少有关手术的课程,但是今天看着冰冷的手术器材在梁思诺身体上游动,一张张染红鲜血的棉纱,梁天翔心中忽然涌起了一股莫名的酸楚。
周磊在外面等了不久,梁思诺就出来了,跟他想的不太一样,她做完手术竟然是走着出来的,看上去应该没什么事,一下子松了一口气。
“梁思诺家属。”护士喊。
“在。”周磊连忙应着。
“跟着我们。”护士一边说一边把一件胸罩放在周磊手上。
瞟了一眼还有一丝温度的胸罩,周磊局促不安地把拿着那件小内内的手往身后挪了一下,愣愣地跟在后面。
进到病房,医生又叫:“梁思诺男朋友过来。”
梁思诺回过头,看到周磊手上的胸罩,脸扑通一下又红了起来,她连忙抢过来塞在被子下面。
医生对梁思诺说:“你躺下来。”
接着医生拿起周磊的手放在梁思诺的胸部,当手触碰到她的那一瞬间周磊吓了一跳,条件反射般弹了起来。医生又抓起周磊的手,继续往梁思诺手术部位稍用力一按:“听好了,就保持用这个力度,按压30分钟,别动。”
医生和护士都离开了,剩下无比尴尬的周磊和梁思诺。
虽然隔着厚厚的纱布,但周磊还是能感觉到思诺身体的温度和弹性,空气好像凝固了一样,没法呼吸,这简直是一场最窘迫的罪与罚,他的目光躲躲闪闪地感觉看哪里都不对,不知如何应对此时的场面。
梁思诺难为情的闭上眼睛,比做手术的时候更加备受煎熬,多希望时间转快一点再快一点。
周磊实在无法忍受如此尴尬的场面,他轻轻地问:“疼吗?你现在是病人,就把我当医生好了。”
“有点疼。”
“那我轻一点。”他稍为放轻一点点力。
这时护士进来了,她跟周磊说:“你这用力好像不对吧,要按刚才医生说的力度,弄不好等下血肿就麻烦了。”
周磊听到护士这么一说,紧张了起来,马上用力一按,梁思诺痛苦地叫了一声,护士生气地责备周磊,说道:“你这男朋友是怎么当的,你以为这是开玩笑的吗?用力要适当,如果按压得不好会血肿的,血肿消不了的话可是要进行二次手术,切开引流的,那样的话就要多一条疤了。你自己想想,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你忍心害她**多一条疤吗?”
周磊非常内疚,一个劲地道歉,梁思诺倒是挺感谢护士的到来和这一串的道歉,因为总比刚才安静得让人窒息好。
终于结束了半个小时的按压,周磊去给梁思诺打饭。
梁天翔如坐针毡,终于熬到了下班,他脱下制服,匆匆来到病房,梁思诺见到他羞涩地用被子盖住头,梁天翔没想到平时大大咧咧的梁思诺也有这副模样的时候,他轻轻地掀开被子,安慰她说:“刚才我是医生,你是病人,不要介意。”
梁思诺一听到医生,忽然觉得找到了救星:“你快告诉我,我是不是会死?我的瘤子是良性还是恶性?”
“冰冻切片的结果已经出来了,是良性。”
梁思诺如释重负。
梁天翔出于职业的严谨习惯,又接着说:“但是要以石蜡切片为准,要三天后才有结果。”梁天翔说完后,闭上眼睛抿了抿嘴,才后悔自己多嘴。
梁思诺心情像坐过山车一样,突然又掉入深渊。
梁天翔连忙说:“一般冰冻切片是良性,石蜡切片也会是良性,你别想这么多了,一定会没事的。”
打饭回来的周磊在科室门口碰到了张心怡,他把饭盒拿给张心怡,让她赶紧进去看看思诺。
梁天翔见张心怡来了,就告辞了,张心怡不忘叫住梁天翔:“天翔,对不起,那天是我失态了,我们没有换车,你不要有心理负担。”
梁思诺看到心怡姐,又忍不住哭成了个泪人,她抽抽噎噎地抱怨说:“姐,我恨死你了,我做的是乳腺手术,你怎么能让姐夫来啊,我今天糗大了,丢脸丢到太平洋去了。”
张心怡抱着梁思诺,轻轻着拍着她说:“好了好了,是我不好,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