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长留侯有请移步小叙。”
琰颇有些吃惊,“长留侯竟然亲自领兵前来?”
衣澜微微点头掠了掠鬓边被风吹得散乱的发丝,“请随我来罢。”言罢,转身而行。丁琰略略沉吟,跟了上去。
丁琰第一次见到了这执掌十万禁军的长留侯,原以为是个十分严峻的男子,不想他四旬上下,面白圆润,修眉凤眼,长须髯髯却颇似一个教书先生,只是身姿雄健行动俐落仍是大将风度。
他见到衣澜领着那英俊挺拨的少年前来,露出欣赏之色,朗声道,“会当群豪勘国难,自古英雄出少年。”
“长留侯谬赞了,小子愧不敢当。”
长留侯看了看身旁的几个将员的钦佩神色,呵呵笑道,“丁将军适才己展露过神威,此刻纵是想要自谦也来不及了。”
丁琰见他唤自己丁将军,心知衣澜必是将她所知的事情都详细告诉了这位长留侯,便亦微笑道,“侯爷才是决断睿智,英明果毅之人。”
长留侯将满脸的笑容微微一敛道,“京都竟有此等怪物出没,本侯身负戍守重责,自然要一探究竟。”
“那侯爷如今可证得究竟,又作何感想?”
长留侯看着遍山的墨缺尸身,细长的双目中幽光微闪,“本侯自有决断,你且回去告诉祁诩,京都长留侯府自会扫荡邪侫,他们这些边吏将帅就不要兴风作浪,轻举妄动了。”
琰听出长留侯即有对付邪侫的决心,又有对祁诩叛乱的疑心,便建言道,“……侯爷不可小觑了这帮邪侫,依末将之见,不如与少将军一晤再从长计议。”
长留侯捻须凝目,“哦?祁诩敢来我长留侯府一晤?”
丁琰神色郑重地望着长留侯道,“少将军心系国难君危,侯爷亦重社稷百姓,君子坦荡荡,又何来不敢呢!”
“好!”长留侯拍掌道,“你这小将既然能替祁诩做主,说得如此笃定,本侯便候他两日,等他前来了。”
丁琰点了点头,“末将定会转达侯爷之意,并促成此行。”他顿了顿又道,“侯爷,这些怪物为邪法所炼,最好将它们的尸体以火焚烧,免生变故。”
长留侯颔首道,“本侯自会料,这些细务就不用丁将军劳心,东瑀洲安定有赖将军辛劳,速速去罢。”
丁琰闻言自不便多言,揖礼而去。
衣澜目送丁琰远去,向长留侯道,“侯爷,京都形势大变,祁少将军若是贸然前来只怕会被奸人所害,未必能顺便与您会面。”
长留侯面沉如水,“既然祁诩自以为是看清局势的明白人,本侯也不妨借他来搅动搅动,看看这水究竟有多浑。”
衣澜秀眉深皱,“侯爷切莫轻敌呀,此时敌暗我明,何况邪侫勾通鬼神无孔不入,今日侯爷调兵围剿了这些怪物,回到京都亦要小心应付奸人暗算。”
长留侯目中精光微闪,“暗算,本侯手握重兵,自然随时都在别人的箅计当中,背了长留侯府的人命,管他是明是暗,直须揭下一层血淋淋的皮肉来。”
衣澜听着亦心怀激荡,但转念一想以丁琰这样的神勇还须步步为营,便保持了三分谨慎,“侯爷,衣澜身份微鄙,看不清忠奸明晦,也不识大体大局,只知道大公子去了,侯爷更不能有失。”
提到了有虞凌夜,长留侯的神色凝沉。
有虞凌夜用他的生命揭开了东瑀洲深潜的暗幕,让一些在迷失中挣扎的人看到些许破绽,且将矛头引向了位高权重的国师。
仲正国师,东瑀洲国柱
究竟是怎样的人?
究竟想耍干什么?
衣澜见长留侯的神色,知他思虑去了更深的层次,心下稍安道,“请侯爷养蓄晴锐为东瑀洲谋画,衣澜须回宫向娘娘交差,就此别过了。”
长留侯道,“怎么,姑娘不与本侯一路回京了。”
衣澜婉谢道,“国师府耳目众多,女子之身在军中太过扎眼,衣澜身系娘娘安危,暂且不宜暴露,再者侯爷尚需清理战场,大军不得即刻开拔,回得晚了,只怕赶上宫禁,入不得宫门。”
“即然姑娘归心急切,本侯便不强留。”他命人备上了一张强弓与一筒羽箭交给衣澜道,“道路险阻,一路小心。”
衣澜受领拜谢,跨马扬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