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么一句,韩蕊猝然起身,双眼直瞪她:“如今越发的大胆了,他那叫看本宫吗?眼神如刀,恨不得凌迟了本宫,若非本宫是长公主,他手里的剑早就割破了本宫的喉咙了。”
她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又躺了回去。
胭脂手上的力度恰到好处:“是奴婢多嘴了。”
当天晚上幼帝在宫里犒赏靖国候等一众将士,韩蕊在初蕊宫里赏月。
暮春的月是没什么好看的,可是月凉如水,浩瀚星空里的星子却十分迷人,身后却突然出现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她懒得回头,直到脚步声在侧边停止了。
“见过长公主。”
东亭伯一身月白色的衣裳,垂首行礼。
韩蕊立即站了起来,“灿表哥来了,快坐,怎么今日宫外亲迎的时候未曾见到你?”
她的热情让东亭伯受宠若惊,行了礼之后在对面坐下。
“回禀公主,臣负责押送逆贼家眷。”
他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容,身上有淡淡的酒香味。
“胭脂,吩咐下去送一盏醒酒汤过来。”
“是。”
“公主,臣趁着宴饮的间隙过来,斗胆想问公主一句话。”
他炙热的眼神立刻让韩蕊猜到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了,当即表示:“灿表哥今日似乎喝多了,本宫让人送灿表哥出宫。”
东亭伯傻乎乎的摆手,“我没醉,我在宣城的时候得了消息公主何驸马和离,我高兴地喝了一坛子酒,可我高兴完之后又怕你伤心难过,我知道我配不上公主,公主身份尊贵,可请公主考虑一下臣,只要公主愿意,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他打了个嗝,傻乎乎的笑,月光下他的笑居然有点可爱。
胭脂手足无措的看着还在说的东亭伯,一边偷偷的去看韩蕊的脸色,刚刚宫人不通报便直接放东亭伯入了这初蕊宫,她思忖着待会儿定要好好的教训一下那宫人,如此的不知分寸。
“灿表哥回去吧。”
东亭伯还在絮絮叨叨,显然是喝多了,这深更半夜的,他一个外臣进了后宫本来就不合情理,若是让有心人再嚷嚷出去,那他这次还想加官进爵恐怕是痴人说梦了。
“好,我回去,我明日再来看公主。”
他起身还给韩蕊行礼这才快步离开。
胭脂看着他出了初蕊宫的大门这才长出了一口气,转身去便眯着眼睛看向了守门的小太监。
“自己去领三十板子,若是下次再犯,当心你的脑袋。”
那小太监还没求饶便被人给拖了下去,接着便是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院子里,韩蕊还坐着,胭脂上前一步请罪:“是奴婢没有守好初蕊宫的大门,让东亭伯进来了,请公主责罚。”
韩蕊一口饮尽了杯中的果酒,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喷薄而出。
“起来吧,这事不怪你,吩咐下去,谁也不许将这事再宣之于口,否则赐鸩酒。”
最后三个字让她清丽曼妙的容颜在月下竟有些阴森。
胭脂犹豫了一下应是。
随着齐王家眷斩首的斩首,流放的流放之后,大昭国一时之间竟是难得的平静,太后陪着幼帝日日上朝,韩蕊日日陪着四公主在宫中赏花看舞,或是捣腾些吃食。
日子仿佛一下子轻快了起来,午后,她靠在美人靠上小憩,四公主燕蓉带着自己做的几样小点心来了。
“四妹,御膳房里多得是吃食,往后你不必做这些,你这双手是要娇养着的。”
她拉过四公主的手,白嫩的手上有几道浅浅的疤痕。
或许是她的语气过于亲近,四公主当即跪在了她面前,抱着她的大腿哭的十分伤心,“二姐,我不想嫁。”
她哭完期期艾艾的抬头期待的看着韩蕊,红彤彤的一双眼睛十分的惹人怜爱。
韩蕊脸上的笑容和怜惜消失了个干净,“你还想嫁给东亭伯?”
她冷着脸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