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温暖如春,韩蕊的视线不经意间便扫过裴七娘,等着她开口。
婢女收拾干净了饭桌,秋菊带着她们都退了下去。
茶香袅袅,裴七娘抬头看向了韩蕊。
“公主可知我的身份?”
她突然抛出来这么一个问题,可见答案不简单,她除了是锦瑟公主的师傅以外,还是谁?
“我只知道你是柳如眉的师傅,其余的一概不知。”
韩蕊照实回答。
“是啊,一概不知,可我却忘记不了,我一个南疆先王的侍女,一直不知他为何要跟国力强盛的大昭开战,直到有一次下人收拾书房的时候不小心将一幅画轴摔了,先王的眼神眷恋又隐忍,我从他眼里看到了许多不一样的东西,或许是记忆尘封太久,急需找个人倾诉一番,反正那天他敞开了心扉,我才知道他心里一直有个人,直到今日我见到太后方才明白。”
她神色温柔,语速正常,倒像是怀念老友。
“不知老前辈口中的南疆先王是?”
总不能是那个纳了燕宁的南疆王吧?
裴七娘冷笑:“公主以为是谁?”
看她的脸色结合当下的信息来分析,应该不是淮阴侯的父亲了,若她是淮阴侯的父亲的人,也绝对不能心甘情愿的为大昭卖命?
“新王继位,为何你却?”
她说了一半,裴七娘这种身怀绝技的人,竟未得到重用,实在是大昭的福气啊。
她身手好,谋略也不在话下,只是燕宁不曾发现吧,她若是发现了定是要招致麾下,当初巴蜀那一战想来便没有这么简单了。
哦,那时候裴七娘被困在了沙城的一方庭院里。
“一朝天子一朝臣,我年轻的时候也是貌美如花,王后恐我借机爬上了丈夫的床榻,拿家人要挟我,又设计了锦瑟。”
她眼神里的落寞和惆怅简直要溢出来。
的确,她的无关轮廓确实很美,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大美人,王后忌惮合情合理。
她心里应该是惦记着自己旧日的主子的,所以她对现在的南疆王族半点的感情都没有。
自己是不是应该庆幸这一点。
“京城的事情调查完我便要离开了,再也不回来,相识一场,也是机缘。”
她脸上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在她那常年板着的脸上及其的不协调。
“有劳老前辈了。”
人与人的缘分都是有时间定数的,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只要不交恶就行。
可断断没想到当时的南疆王竟还对母后有这么一段旖旎情思。
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她睡得格外香甜。
第二天一早便吩咐了厨房中午多做些好吃的,然后让秋菊去国公府请巴蜀将军和国公爷一起赴宴。
齐媱直呼过于麻烦。
“麻烦什么,往后大家都是亲人了,你的哥哥来京城,自是要给他接风洗尘的,再说又不需要我做饭,我这长公主府也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齐媱这才休了再劝的心思。
可没想到夜幕低垂,华灯初上,宾客齐至,却来了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