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十几年了,大约也就是最近,好像是自己的高光时刻,万事都顺利,算无遗策。
山路崎岖,小五小六扶着她慢慢走,身后跟着几个高手,脚步轻快。
不到一个时辰,燕宁便站在了山脚下,此刻正是正午,山脚下依然冷风潇潇,冻得她紧了紧身上的狐裘披风。
小五一声口哨,林中一辆马车悄然驶出来,赶马的是个独眼汉子,只剩下一只眼,那只眼里时不时的冒出一抹凶光,让人看着就生了退意。
男子跳下马车,将凳子放好,小五和小六扶着燕宁上了马车,马车往前走了大概十来里地,眼前是一个小村庄,可北燕人攻打之后,村庄里已无人了,一片荒芜中几只野狗正在寻觅食物。
村口那颗老樟树枝叶翠绿,在风中,树叶哗啦啦响,树下此刻正停着一辆马车。
赶车的汉子对着马车里说了句什么,小五警惕道:“公主,侯爷已经到了。”
燕宁立刻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她已经有段日子没有见到凌忻了,记得第一次在宫里见到靖国候凌忻的时候,彼时他立了大功进宫参宴,自己匆匆一眼便再也放不下了。
凌忻正在马车里打盹,中毒的副作用便是他的精神一直都不好,每日里有一大半的时间是要在床上度过的,可今日燕宁约了他出城密谈,他没法拒绝,太后为了自己连燕晨都答应送过来了,他也很期望燕宁能够知足,不要得陇望蜀。
吴邛叫醒了他,他睁开眼睛,眨眨眼,赶走了浑身的困意。
樟树下已经摆好了几块石头,权且当是椅子吧。
燕宁下了马车,刚好对上凌忻的视线,他依旧温润如玉,却拒人千里,浑身都透露着让人着迷的气息。
“侯爷身子看着还好。”
下马车时她扭了扭自己那纤细的腰身,风情万种。
凌忻看着她渐渐走近,“多谢你送来解药。”
燕宁在他对面的的一块平整的石头上坐下。
“那不知?侯爷打算怎么回报?”
“你想要什么?”
凌忻猛然盯着她,这个女人跟柳如眉不相伯仲,要是可以,他永远都不想见到她。
可事实总是让人不能够如愿,譬如此刻,偏偏要靠着她给的药来续命。
“侯爷知道的,我在信中说得很清楚了,三万精兵,助我夺下沧州及其附近三城,往后咱们也算是进水不犯河水了,我绝不染指大昭的一分一毫。”
她倒是说的诚恳。
“我凭什么要答应你?”
说是借兵,她阴谋百出,谁知道她又想玩什么把戏?
“因为京城我留了一队人马,你不知道汉王悄无声息的死在了刑部大牢吗?只要我开口,我那个好姐姐,顷刻间便能死得无声无息,她身边的暗卫根本拦不住。”
她轻声慢语,仿佛是老友重逢的寒暄,脸上还是带着魅惑的笑容,吐出来的字却让人后背都凉飕飕的。
“你在威胁我?”
这种被人威胁的滋味实在是不太好受啊。
“确切的说是共赢啊,我可是帮侯爷杀了皇甫坚和王平等人,北燕已经成了一盘散沙,我要三万精兵给自己找个安身立命之地,大昭永享太平,侯爷觉得你们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