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回首深深的看了儿子一眼。
“十年前此案是你父皇亲自下旨将青州太守徐永平一家下了大狱,最后满门抄斩,你说此刻翻案天下人怎么看你父皇?”
皇上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想得这么深,支支吾吾道:“那母后难道觉得此事跟皇姐有关系?”
刚刚太后说宣召长公主进宫的时候,那咬牙切齿的表情已经深深的印在了他心里,从前太后提到长公主的时候,无不是满脸慈爱。
太后苦笑。
“今日朝堂上那几人提起重申此案,想来一定是你皇姐的意思了。”
“也许皇姐没有想得这么周到,母后也听听皇姐怎么说?千万不要着急。”
若真是有冤情,别说隔了十年就是二十年三十年,也应该沉冤昭雪,可是又涉及到先帝的名声,此事好像的确不怎么好办?
“好了,你先回去跟着宁相念书吧。”
留下这么一句话,太后转身就走,只是步伐没有从前那么爽利了。
皇帝担忧着看他的背影越来越远。
韩蕊正在琼华苑里坐着喝茶,装扮整齐,一旦有人奏请重审此案,太后一定会以为是自己授意的,想来宣召自己进宫的人已经在路上了。
胭脂端来了一碗燕窝粥。
“时间还早,长公主吃点东西吧。”
韩蕊端起那一碗温热的燕窝粥,尝了一口,入口不烫,她迅速吃完。
她刚放下碗,立刻有婢女前来通报。
“长公主,宫里来人了。”
韩蕊利落的站起身,胭脂替她披上了披风。
秋叶还在琼华苑的门口等着,迎面便看到长公主走了出来,连忙行礼:“见过长公主殿下。”
“是母后宣召我入宫?”
“是。”
“那走吧。”
说完韩蕊走在了前面,落后她两步的秋叶,看了看长公主这一身的装扮,心里猛的下沉。
看这样子今天朝堂上的事情,果真跟长公主有关不成?
一路无话,进了后宫,韩蕊直奔昭阳宫。
还没进门便已经感觉遇到了气氛不对,所有的宫人都在屋檐下一字排开。
秋叶连忙掀开帘子进去了,屋子里的地毯上全是碎瓷片。
太后倚在榻上,神色灰败,满脸怒容。
韩蕊紧跟在身后,避开那些碎瓷片也进来了。
“母后。”
她试探性的喊了一句。
雕像一般的太后仿佛被唤醒了,茫然的转过头来,“你来了,坐吧。”
她的神色出奇的平静,仿佛预示着即将要来临的倾盆暴雨。
“母后为何发这么大的脾气?”
屋子里只要是瓷器的摆件儿,都被扔在了地上,这里面有不少都是她极为喜欢的东西。
“哀家一直以为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可今日在朝堂上的这一出又是个什么意思?逼迫哀家吗?”
“母后重审旧案是顺应天意,父皇没有什么错,此案虽是父皇下旨满门抄斩的徐家,可父皇被臣子们蒙蔽,如今是个很好的契机,若此时不重审,若有人别有用心散播谣言,岂不是对父皇的名誉更是有损?”
她苦口婆心的传说。
“儿臣知道母后是担心姜家,可母后若真是为了姜家好,也该知道胜极必衰,如今的姜家,烈火烹油,鲜花着锦,此刻有些错处避一避也是极好的,况且灿表哥这个人能撑得起整个姜家,母后无需担忧。”
“哀家竟不知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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