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慌张,连忙跟着胭脂往屋子里跑。
床榻上先前脸色惨白的韩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流鼻血了。
嫣红的鲜血在她惨白的脸上,十分的骇人。
章太医摸了一把自己雪白的胡须,长叹了一口气:“这毒来得十分霸道,老夫实在是没有法子,要是没有解药,只怕是公主撑不过半个月了。”
闻听此言,凌忻一下子将他摁在了墙上,怒问道:“先前不是说还有一个月吗?怎么现在变成了半个月?你到底会不会看病?”
章太医的一张老脸憋得通红,他被人摁在墙上连呼吸都不痛快,喘着粗气回话:“长公主,这次中毒十分蹊跷,老夫实在是无从得知,为何这次毒发这么快?”
明明上一次中毒的时候躺了那么久,也没有流鼻血。
流鼻血是个很不好的征兆,刚刚他已经把过脉了,只怕长公主难逃这一劫。
颓然凌忻的松开手,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
“长公主府就麻烦侯爷了,我得即刻进宫。”
姜灿犹豫了一下,可一想到马上就要天明了,太后这会儿肯定是在昭阳宫里等着消息。
与其最后从别人的口中知道,还不如自己亲口告诉她,皇上还年幼,她绝对不能倒下。
身边有人说话,可凌忻什么都听不清楚,他感觉好像有无数只蚊子在耳边嗡嗡嗡,直到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艰难地扭过头去,看到姜灿的嘴巴在一张一合,可他依然听不到任何声音。
“一切就拜托给侯爷了。”
仿佛有什么东西劈开了眼前重重的迷雾,姜灿的声音清晰地烙进了自己的耳中。
他扶着墙颤抖着起身,“大人慢走。”
相府里的书房,宁相正坐在那里闭目养神。
书房的门从外面推开,宁夫人拿着件衣裳进来了。
“都已经这么晚了,老爷还是早点睡会儿吧!等天亮又要上朝了。”
宁相示意老妻也坐下。
“清泉离开咱们已经好几个月了,我知道你想他,我也想。”
宁夫人敏感地察觉到丈夫的心中仿佛有什么事情。
像这样大半夜的还在书房里枯坐,两人成亲之后,这还是第三次。
第一次是二子被赐婚的头一夜,第二次是得知二子失声的那一夜,这便是第三次了。
夫妻多年,宁夫人总觉得心里十分不安。
“他做错了事,太后和皇上宽宥没有追究咱们宁家的责任,已经是天恩浩荡了,老爷,千万不要想多了。”
她出身并不显赫,但是嫁给夫君之后,她做了丞相夫人,从不过问前朝之事,一心只安于后宅,教养子女。
他岂会不知夫君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人,可如今一切安稳的情况下,她舍不得,也不敢冒险。
宁相捏了捏夫人的手。
“夜深了,夫人先睡吧!”
宁夫人惴惴不安的看了一眼夫君,这才疑惑的转身出门。
走到门口,她回头,宁相依然在枯坐,仿佛一尊雕像,完全将自己融入了这间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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