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雾未褪,摇光室里即传来捣药的声音,天有浮云雁南飞。
臧万万身披拂晓银光,从那迂回回廊处踏步而来。清亮竹板还渗着秋露,倒显得有点湿滑,因刚从毛顶雪山下山归来,臧万万感觉身上热乎得很,脸上有两朵极为好看的红晕飞过,他大口呼着气,微微扇了扇脖颈处,而睫毛上、眉发间,都结了一层细小晶亮的薄霜。
“可做出来了?”还未全然推开门,他便焦急朝屏风后一道清瘦的身影问道,一手又将额前湿润的头发撩到耳后。
“始终像是缺了一味药。”捣药的小药童顿了顿,大约是蹙了下眉,方才停了木杵,轻轻将其靠在石罐边沿,又从那屏风后移步出来。
“青橙,所缺的就是这复语草!”臧万万从背后的箩筐中取出了一株仙草。
“师父,你......”
青橙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只是用手紧紧捂住了嘴巴,眼睛瞪得老大,讶异道:“师父,这仙草是要用云天露才能引出来的,莫非?”
“正是,我与那臧谁克斯要了一点云天露,花了整整两日时间,才在一处谷底寻得了它。”臧万万打断了青橙的话,无力捶了捶右肩,“倒是伸手抓住它的时候,它调皮了一阵。”
“师父,你这是尖石刺伤了!”待臧万万转身,青橙一转眼便瞧见他背后风干的血迹,在那白衫的映衬下好似雪地里飘零的梅朵。“得敷一点止血草药。”小童子边说边踮脚从那药柜处取了一点来,右手将背上的碎石渣一点点取出,左手又轻轻将药给臧万万敷上了,告诫道:“师父,可不能再肆意摆动右手了。”
臧万万拉上衣口,不以为意,而后嘱意道:“尽快将这复语草捣碎,莫要误了时辰。”
辰时,臧万万将熬制好的复语汤药装进了一个雕有磐石的木碗内,又用右手轻轻护着,一怕洒了,二怕凉了,晃晃悠悠朝那天枢室走去了。
正欲轻叩门时,臧万万又静默了一下。
“早秋凉薄,是个睡懒觉的好时节,会不会太早了点?”他边想着边在室前踌躇,半晌不见敲门。
恰似欲言又止的沉默。
白乖乖这几日无心睡眠,萦绕脑海中的不仅仅是寻找出口的重要事情,还有那桩毫无头绪的十日之约,她在刚刚泛着鱼肚白的空气中掰了掰手指,念道:“过了今夜,还剩九日。”
她侧耳听得室外有走动的声音,遂从床榻上翻滚下来,悄无声息,因是对这个地方始终有着警惕的心思,便是在夜里,她也是和着外衣而睡。
她屏气凝神,“哗啦”一下打开门,正在想着如何措辞的臧万万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汤药悬洒开来,木碗将要落地—
一声惊叫还未从喉咙中发出来,白乖乖便凭空勾手接住了碗。
“可还有了?”他生怕这心血洒了,小冰雪从此终生不语。
白乖乖诧异想着到底是什么名贵的东西让他如此失了色。
“还好,还有一点。”他见碗里盈盈漾着自己的眉眼,长长舒了口气,道,“小冰雪,这是复语仙草,喝完以后你就可以说话了!”
&nb...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