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快去给苏侍郎倒杯茶。”
“微臣就不麻烦皇后娘娘了,还有,皇后娘娘以后叫微臣宏孺就好,微臣,坐一会儿就走。”
张嫣倒是希望宏孺不要多坐那一会儿,直接走了就好,毕竟两个人第一次见面,坐在一起总觉得分外尴尬,可也不好直说,总不能给人家直接撵出去,张嫣笑容很浅,别过头看向案几上冉冉升起的沉香,没话找话淡淡开口说道,
“苏侍郎......宏孺,进宫几年了?”
“回皇后娘娘,微臣进宫两年了,今天,刚好是第二个年头。”
比起张嫣肉眼可见的手足无措,宏孺就自如多了,好像这椒房殿就是自己家一样,他脸上带着笑容,嘴角处的一颗浅浅的几乎看不清的黑痣,随着他嘴角上扬的幅度微微动了动,说不出的妖冶和美丽。
张嫣抬眼看了宏孺一眼,宏孺还是从容大方地看着她,张嫣慌乱无神地错开了目光,她轻轻撂下茶盏,茶水洒在她手上,她也像是没有感觉一样,只是隐约觉得宏孺柔和的目光是那样炙热,张嫣心里犯着嘀咕,
这宏孺好生奇怪,没什么事情老是盯着我看干什么?难不成?我脸上有花?张嫣心里嘀咕,还不好意思说出来,她也不知道这宏孺要盯着自己多久,什么时候走,直到茶水顺着桌面,洒在了张嫣的裙子上,张嫣才手忙脚乱地擦着裙子,她无意间抬头,恰好迎来宏孺似笑非笑的儒雅表情,张嫣对他的眼神躲闪不及,刚要没话找话,宏孺缓缓开口,
“莫非,微臣面目可憎,引皇后娘娘厌恶?”
“哪有的事,苏侍郎一表人才,比女人还要好看,怎么会面目可憎?”
“那皇后娘娘,为何总是躲着微臣,看也不敢看我一眼?”
宏孺不依不饶追问下去,张嫣只好剑走偏锋,语气故作威严,带着一丝诘问的语气,
“本宫还想问你,苏侍郎为何总是盯着本宫看,难不成本宫的脸上有东西?”
“微臣看娘娘,自然是因为,娘娘漂亮。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旁人都是希望自己更美,微臣的爱美之心和他们不一样,微臣喜欢看那些比自己美的。”
张嫣说什么也没想到他能这样回答,她差点儿一口茶呛着自己,她不好说什么重话,直接给人家赶走,只是暗示着守在外面的冬暖,
“冬暖,把香炉罩上,本宫乏了,想要睡一会儿。”
“皇后娘娘,还未到晌午,这么早就睡,怕是身子吃不消,不若微臣陪您去外面走一走。”
“皇后娘娘就要歇息,苏侍郎,听不懂吗?”
殿门被吱呀一声打开,门外的张辟疆手里拎着剑,那架势,仿佛即将大战一场。张嫣看着门外的张辟疆,显然还没有反应过神来。宏孺则霍地站了起来。他收起了刚才面对张嫣时那淡淡的微笑,只是斜着眼上下打量着张辟疆。皮笑肉不笑地淡淡问道,
“你又是哪位。”
张辟疆连笑模样都没有,
“我是奉陛下之命,保卫椒房殿的侍卫,张辟疆。皇后娘娘需要休息。希望苏侍郎能识趣一些。不然,张某的剑。可是不长眼睛的。”
张辟疆一面说着。一面刷的一声,拔出了剑。
张嫣随着张辟疆拔剑的动作,站起身来,她想出言制止,又不知从何说起,慌乱起身的过程中,张嫣的一根发簪不慎落地,一声脆响。发簪从高高的台阶上滚落下来。没有了发簪的束缚,张嫣一头如缎的长发扫过张嫣的腰间,如水一般轻柔的黛发,竟然给张嫣增添三分灵动的美。
张辟疆看见张嫣急切的眼神,握着剑的力道也不知不觉减了三分。但是仍然不敢松开,那眼神像是威慑,紧盯着宏孺。
宏孺先是一愣,接着看着张辟疆,收起了脸上的不满,笑了笑,
“都是在陛下手下做事的人,何必闹成这般田地,张侍中如果一直守在椒房殿门外,那应该知道,苏某,是和陛下一起进来的。”
“皇后娘娘,要休息。”
张辟疆,一字一顿地说完这句话,仿佛这是比圣旨还要不可违背的金科玉律。
宏孺的笑还是挂在脸上,来不及褪去,显得有些窘迫。
“张侍中,把剑放下!”
张嫣用茶盏重重磕着案几,这是太后常用的动作,张嫣从未想过,自己会在这样的情形下用这种方式展现威严。
茶盏触碰到案几的那一刻化作了碎片,张嫣的手掌轻颤了一下,她低头一看,一滩血混着淡茶,由浓转淡,氤氲着热气和血腥。
张辟疆捕捉到了张嫣脸上细微的表情转变。下意识地伸出手,又像想起什么一样,六神无主一般颓然地后退,被他攥在手中的剑,也落在地上,磕坏了剑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