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天牢。
黄字一号牢房,忽明忽暗的火把,骤然点亮,噼啪作响,给这长年处于黑暗的地方,带来了难得的光明。
一个蜷缩在角落,蓬头垢面的中年男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光亮,晃的睁不开眼睛。
大理寺的天牢,分为天、地、玄、黄四层。
天、地二层建造在地上。
玄、黄二层建造在地下。
这黄字牢房,就位于整个天牢的最底层。
这里终年,暗无天日,囚禁的都是曾犯下滔天大罪之人。
杨辰在无法、宋仁、黄宗衡三人的陪同下,来到这黄字一层天牢。
阴冷潮湿的氛围,三人不禁打起寒颤,而扑鼻而来的恶臭,更是让人作呕。
黄字一号牢房。
杨辰看着眼前,在昏暗火光下,蜷缩在墙角,蓬头垢面的中年人,开口问道。
“你就是成大器?”
杨辰问话后,过了半晌,那中年人嘶哑的声音,才短短续续的传来。
数年不与人说话的中年人,发音都很艰难。
“我……是……你是……谁?”
“这位是当今皇上!还不快过来拜见陛下!”
宋仁开口说道,看着眼前这个肮脏不堪,浑身散发着恶臭的中年人,眼中露出惋惜和不忍。
想当年,成大器那是何等意气风发,俊朗非凡。
现如今,竟然落得这副模样。
“皇上……是当今皇上……臣冤枉啊!”
“皇上……您要为成家做主啊……冤枉啊……皇上……”
成大器一听到,皇上这两个字,声音嘶哑的嚎叫着,向杨辰爬来。
无法微微皱眉,瞬间以内力,凝聚出一堵气墙,阻挡在成大器与杨辰之间。
成大器一头撞在内力气墙上,怎么用力都不能寸进,只能跪在地上,疯狂磕头,不停嘶哑的嚎叫。
“陛下……冤枉……”
“……”
许是太过激动,或是身体太过虚弱,嘶吼了一阵,便晕了过去。
看着晕倒在地的成大器,杨辰皱了皱眉头,开口道。
“先将他带出天牢!再安排太医给他医治,给他梳洗干净!”
仲晨闻言,眉头一皱,连忙出言阻止。
“陛下,这成大器所犯是奸淫先帝妃嫔之罪。”
“陛下要是带他,出了天牢。”
“恐怕不妥,难免落人口舌,对陛下不利啊!”
“不如,派太医直接来天牢给他医治,便是……”
杨辰看了一眼仲晨,他知道,在仲晨心里礼法高于一切。
而且仲晨也是为了他好。
说白了,成大器犯的罪,就是给当今皇帝的爹,戴了绿帽子。
这死罪事小,有辱皇家威严事大。
不过,通过成大器的反应,杨辰觉得成大器那桩旧案,有些蹊跷。
成大器在天牢中,受了七年非人折磨,精神崩溃,得知见到皇上,不求饶,而是喊冤。
这说明,心中冤屈已经深入他的心灵深处,甚至成了他活下来的动力。
杨辰于心不忍,这是其一。
其二嘛,他现在需要这种能工巧匠,如果成大器真有,宋仁说的那般能耐。
那他的现代先进想法,就有人帮他实现了,这对整个大唐的发展来讲,绝对有着重大意义。
杨辰凝眉沉思片刻,不容置疑的说道:“法老,全面封锁消息!”
“走!带他回去!”
见杨辰已经下定决心,仲晨也就不在说什么了。
一行众人,带着成大器,秘密返回皇宫。
……
回到皇宫后,仲晨负责带太医和太监们,医治并给成大器清洁身体。
而御书房之中,杨辰留下了宋仁,与宋仁了解七年前,成大器那起案件。
宋仁吊儿郎当的样子也收敛了不少,他能感觉到,在他心中昏庸无能的那个昏君,不一样了。
而且事关成大器,他也是上心。
当年他和成大器可是至交好友,因为对器械工事的趣味相投,引为知己。
“陛下,当年事发,其实臣就发觉事情有些蹊跷……”
“臣敢肯定,成大器是被人陷害,含冤入狱的。”
杨辰看着有了点正经样子的宋仁,越发觉得这个工部尚书,应该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哦?你这么确定?”
宋仁长出一口气,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一摆朝服下摆,跪在杨辰面前。
“陛下!当年成大器案发,七日前,工部有一扩建皇室皇陵的巨大工程,即将落地!”
“有人联系臣,合作一起,偷工减料,贪没户部拨出的巨款。”
“臣未答应,而第二日,成大器就出事了!”
“而且……”
宋仁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看着杨辰,目光有些复杂。
杨辰眼中厉色一闪,问道。
“而且什么?快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