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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没来得及调整好呼吸,灯已被灭了,接着身侧的床榻跟着一沉,严歧已经钻进了被子,还离得我很近,这么大的床榻他离得这般近做甚,我强忍着心头的恼意,忽的一只手伸过来搭在了我的腰间,下一秒我被他强有力的手臂带着转了个面落在了他的怀里,严歧将我抱紧,很紧很紧,他的下颌抵在我的发顶,我的脸就这么紧紧贴着他的脖颈,只怕是稍一转头都能吻上他的喉结,这个姿势令我羞耻,我心底的怒意瞬间窜起如同炸了毛的猫,手脚并用的与他厮打了起来。
“嘶!”
“你这女子怎的这般凶悍……”
黑暗中的他一时不防不甚中了招,先是他低沉的呼痛声,接着是恼怒声。
不知何时他的一只手已穿过了我的脖颈,双手环抱着我,我的两条腿也被夹在了他的长腿之间,动弹不得。
“可还疼?”他抱了我半刻后,突然放开了少许,对着我的脸温声问道。
他湿热又带着几分冷香的气息扑在我脸上,我瞬间安静了下来,脑子跟着飞快旋转,这莽夫在想什么呢?我怎么就哪儿在疼了呢?
他莫名的问话突如其来,没有灯光我也看不清他的脸,却知他此刻必是瞪大他那深邃又明亮的眼睛像盯猎物般盯着我的。
我嘴角轻轻抽了抽,想甩给他一个不屑的嗤笑,可我怂包得很,我不知刚才自己是哪里冒出来的勇气敢与他如此厮打,其实骨子里我却怯他怯得紧。更何况如今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妻,他现下还没有妾室,他是个正常的男人,他若是想要,我可是连个推拒的理由都没有的,哪怕最终结果是他强要了我,我也只能生生受着。我最是怕疼了也不喜那夫妻之事,可我又打不过严歧,现在亦是不能再像小时候那般对他撒泼打滚咬他了,我绞尽脑汁的想着要如何对付这无脑莽夫。
“想什么呢?问你话呢?席间让肉卡着咽喉了,现下可还疼?”他突然问了句。严歧虽已沐浴洗漱过,可他炙热的气息里还是有着浓烈酒味,他的嗓音低沉又温柔,又似带有压抑的轻笑,言语间还透有一股戏谑的味道。
我的脸憋得通红,恼意四起,抡起拳头猛砸在他胸口,再次与他扭打了起来。
他不容我反抗再次将我抱得死紧,“乔儿乖,别闹了,为夫已经很累了,睡觉可好?嗯?……”他埋首过来寻着我的耳朵后呢喃道,又在我耳垂上轻咬了一口迅速离开,又如先前那般用下颌轻抵着我的发顶,便不再动了。
他那一声“乔儿”唤得轻柔无比深情异常,我忘记了挣扎和反抗,心里钝痛鼻头发酸。
除父母双亲唤我乔儿外,儿时严歧也曾唤过我乔儿的,只是那时我厌极了他,每回他唤我乔儿时我们必会大吵一架。自父母离去后,再也没人这样唤过我,我强压着泪意,僵硬着身子没再惹恼他。
不久,头顶上方传来了轻浅的呼吸声,想来他必是累极了,见抱着我的手臂松了些,我便尝试着动了动想退出他的怀抱,可我一动他那双铁臂就适时的收紧起来,几番挣扎下来我哭笑不得,索性懒得再作尝试了,将抵在他胸膛上压迫得难受的手臂抽了出来,轻轻的环在严歧腰间,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翌晨,我是被香菱连推带搡折腾醒的,她极少这般没有规矩,我被她强拽起来更衣洗漱梳妆,在这其间还得一直听着她口气奈我不何的各种絮叨。香菱是不敢忤逆和轻易指责我的,但她的语气让察觉到事情貌似较为复杂。
原来昨夜里我在与严歧的厮打中不慎挠伤了他的脖颈,香菱说晨起严歧出去时她曾亲眼瞥见,三条挠痕自耳后延至衣领处,究竟长至何处不敢细看,只见那伤口深得很还泛着红红的血印子,现下还尚未入秋,衣衫单薄都没法做遮掩。
而我此刻正被她领着匆匆的朝着杨夫人的院子里去,身旁不断有路过的仆从婢子恭敬唤我少夫人并朝我行礼,所过之处皆是从初初的窃窃细语到立时止语再又到过后的指指点点。
我暗嘲了自己一把,还真是不想出名都难了,这回不知道整个新安郡又将要给我安个什么罪名,将如何大肆传颂我的美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