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哈哈哈哈哈。。。。。。云姑!厉害呀!老朽说呢,这老家伙为何这近许多年都不愿出来了,原来是这么一会子事!”竹姥笑的肚子疼,站都站不稳,躺在树叶小径上“哎呦,哎呦”的捂着肚子笑个不停。
云霜并不想理睬她,居高临下地冷睨了她一眼。竹姥瞬间就止住了笑声,从地上利落的站起来,这可不是竹境,给云姑这么扔下去,还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
“本君听闻,”云霜薄唇轻启,“竹姥的身子骨近来很是硬朗。”
“都,都是,误会,误会。”竹姥紧张的咽了一口口水,没想到口水还没咽下去,便被云霜揪起后颈的衣襟给扔出去了,惨叫声响彻云霄,“云---霜---你这个孙贼!我禄祁跟你没完!”
“师,师尊,竹姥大人不会有事吧。”浮凝有些担忧。
“无妨,竹姥与木翁是老友了。她探路去了。”云霜平淡地好像在说一件小的不值一提的琐事。
竹姥被迫探路。
忽而,响起了一阵悠扬的笛声,这笛声云霜再熟悉不过。
(四)
那些在凡境的日子,因为她僻冷的性子,那些凡人总是躲着她,怕着她,唯有这笛声四年相伴,不离不弃。
笛声犹如风中残叶,又仿若叶中微风,轻渺却不失庄重,活泼却不失稳重,在这层层叠叠的雾气中生生越出了世俗,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有几回闻,知音为笛,辅之以箜篌。这许多年故去,笛声未变,抚弦之手却以沾满鲜血而不敢再弹出那一段清泉般的残谱。
“迢杳君。”云霜轻轻向来者作了一揖,罕见的勾起一抹浅笑。
“木翁迢杳见过云境之主,云霜姑娘,可真是稀客。”他仍旧一袭青袍猎猎,在风中轻扬,微微一笑便让人如沐春风,“这位是?”
浮凝向木翁拜了三拜,道:“八生门云境门徒,浮凝,见过木翁大人。”
木翁得体的点点头,嘱托身边的花木精灵将吓丢了魂儿的竹姥禄祁给拖举起来,安抚她片刻,便转过身去带路。
云霜觉着,既然这么多年过去了,迢杳也该放下了,但是,真实情况是,迢杳心里乐开了花,怕在人家徒弟面前失了仪态,故作姿态,表现的这样生疏是为了掩饰兴奋。
其实,当年迢杳生气的缘故只是自己鄙陋浅薄,连那个同门入世修历都不知道,还有琳燎居然告诉他,南宫澈要解一个情结,而这个情结并不是他,故而,木翁羞愤的不行,直接闭关隐居,不了世人,连同门也不想见。
“迢杳君不必如此客气,唤我南宫澈便好。”云霜清冷的声音在木翁背后响起。
木翁有些不敢回头,颤抖着回过身来:“南宫澈,好久不见。”
“迢杳,好久不见。”南宫澈轻笑。
此刻,他们不是同门,而是挚友,不是云姑和木翁,而是南宫澈和迢杳。
(五)
那年夏夜,他种下一颗小小的种子,用自己的本源催促种子在一夜之间发芽,生长,结苞,开花,散种,再发芽,生长,结苞,开花。。。。。。直到开满整个院子,芳香宜人。
“迢杳,什么这么香?”南宫澈在苔藓旁用小扇扑一个个小小的流莹,轻轻向他笑道。
“未来得及给她取名儿呢。这个好姑娘是今年刚想出来的,种着试试。喜欢吗?”迢杳擦去脸上的泥土,朝南宫澈温柔的笑了笑。
“没名字?”南宫澈歇下来,托腮想了片刻,“莫若就叫夜来香?只有在夜里才香。”
“这么简单?”迢杳挠挠头,他原想着让这花在凡境香四季呢。
“贱名好养。”南宫澈起身又去抓流莹去了。
迢杳在口中喃喃道:“夜来香,夜来香,好,你就只能在晚上开放哦,莫要辜负了阿澈的期盼。”
第一株被种下的紫色小花微微点了点头,好像听懂了的样子。
(六)
“禄祁,若我死了,在木境里,为我长满夜来香吧。”
“你也不嫌俗气。”
“你不答应我,一切免谈。”
“行行行,这点小事,你别忘了老朽才是草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