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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债?我们欠得什么债?”途三山如坠雾里。
“当然是上次剿灭蜂孽之时,那笔铸造兵器的债务。”头目答道。
“哦,原来是这件事,可那是我人族八国抵御外敌的同心戮力之举,又怎成了我等七国的债务?”途三山诧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没有禁止你们迢瀚商队入关,就已是大大的客气,你们也莫要再多啰嗦,早早卖完货物,趁早回家去吧,免得我王再下一道命令,将你们舆车兵仗全都扣了去!”那守城头目说完,竟自转身走了。
虽是小小守城头目随口一说,途三山却知此事非同小可,于是立刻禀报车安候。
迢安听了,却是不动声色,说道:“无妨,过几日到得栖乌谷时,我自会找他家大王问个明白。”
车魁途三山闻此,也便放下心来。
一场小小风波终归平静,顺利通关之后,迢瀚车队便沿着狭长的山谷一路蜿蜒而去。
没走多远,第一个岔谷展露眼前,从此时所在的大谷主路放眼望去,这条小谷犹如一条水蛇,弯弯曲曲,细细长长,夹立在两侧壁立千仞的山崖缝隙中通向目光难及的大山深处。
小谷两侧爬满绿油油的各色藤萝,从谷地到半空娓娓爬上,将单调的峭壁点缀得翠意盎然,或红或粉的花朵与黄澄澄的果子点缀其间,若不是那些或方或圆的朱漆小门偶然开启,露出个把圆滚滚的脑袋和乌溜溜的眼珠,这些炽谷民居便会被一眼略过。
若是细细听来,小门之中或是鼾声如雷,似是居室所在;或是叮叮当当响个不停,门缝中不时有一缕火舌蹿出,夹杂着呛人的浓烟和粗声大气的咳嗽,分明便是个打金制器的铺子。
如此景象迥异他处,一路行来,迢远已然看得兴致勃发,索性从车上跳下,跟在车队一旁徒步而行。
途三山倒也殷勤,随即也从驼背上翻落下来,跟在迢远一旁,不时点拨几句,一幅炽谷民众的别致画卷随之向前延展开来。
自古以来,炽谷之民便极少建造房屋,而是因地制宜,在山谷两侧的峭壁上开掘洞穴,用以起居生活。
这类洞居外面看来略显简陋,里面却是别有洞天,有的宽敞阔气,有的幽静曲折,有门有窗、有堂有室不说,饮食起居的家具物什更是一个不少。加之山体内部冬暖夏凉,实际住起来很是温和惬意。
果如车魁途三山先前所言,车队的驼铃声响过之后,原本空荡的峭壁孔洞随即陆续开始露出许多圆滚滚的脑袋和红彤彤的大脸。
紧接着,不知从哪里传出一声吆喝,空旷山谷中立时一扫往日静谧,转而欢呼震天,接着便有许多人影从四面八方露了出来。
不消片刻,那些矮矮壮壮的炽谷人已经涌到迢瀚商队的长车跟前,高声大气的吵吵嚷嚷,毫不客气的翻箱倒柜,随即便是你争我夺和取物拿货,但这些人却绝不还价,说多少便多少,似乎从他们衣兜里掏出来的并非戥金钱财,而只是随手捡来的石头瓦块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