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车安候正在愕然之时,那道寸芒澄光去而复返,在半空猛然划过,自上而下砍中飞蚴左翼与身体交接之处,只听“唰”的一声脆响,便如刀切西瓜,又如手裂丝帛,那只四翼飞蚴的身体便即脆生生得一分为二,一半坠落地面,一半跌落在三峰驼身上,再而软软滑落下来。
与此同时,黑绿腥臭的粘液如泉喷射而出,将早已呆若木鸡迢远阿四浇了个满头满脸!
又是那个大漠中捡来、便连个名字也没有、反被自家侄儿胡乱唤作阿瓜的……
不知为何,车安候那根沉寂已久的心弦猛然被拨动了一下,却不觉疼痛,满是酸楚,更有一丝激动!
不待多想,瘆人嘶鸣中,第二只飞蚴却又袭来,车安候只得收摄心神,强打起十二分精神准备应战,但此时手中荡瀚长枪早已湛蓝光耀,再次焕发勃勃生机!
间不容发时刻,由不得迢安多想,虽然此时手中长枪足以斩杀飞蚴,但驼兵卫士手中兵刃却是难以伤及飞蚴,但迢安仍旧再次下令全部舆车弓弩瞄准,随即逐次发射,以便延缓四翼飞蚴来势。
猎杀巨箭去如流星,如蝗弩箭破风而行,便如一张带着无边杀气的大网,向着第二只袭来的飞蚴兜来!
但这种畜生聪明远出迢安所料,见机不妙,便已向着高处盘旋而上,待到将箭雨堪堪避过之后,便从高处冲下,转而低空掠行而来。如此一来,迢瀚操弩兵士唯恐伤了自家人兽,一时竟也无从瞄射。
刚刚一击得手的阿瓜却已信心倍增,深吸一口大气,顿感体内精气充溢,轻轻一纵,已然跃上车顶,随即眼望飞蚴袭来的方向,脚踏舆车车顶跳跃而行。
虽然舆车相距十丈不止,阿瓜却是步履轻盈,提纵跳跃,几如御风飞行。
待到飞蚴再次终于袭到之时,阿瓜恰好迎个正着!
劲风扑面,黑影压顶,阿瓜却是丝毫不惧,迎着怪鸟凌空激射而出,一旦接近,手中沐阳长刀如虹似练,猛然挥洒而出!
便如长蛇吐信,阿瓜手中长刀挥出之时,寸芒澄光宛如一抹流焰飞虹,由上而下贯穿四翼飞蚴身体正中,只见那只飞蚴便如一节从中爆裂的毛竹,竟然从正中一分为二,一半左飞,一半右落,双双颓然掉到地上,委顿为一滩冒着吱吱臭气的烂肉软泥,至于那两对蝙蝠似的翅膀,也已如碎纸破布一般寸寸碎裂,随风洒落得到处都是!
这一势干脆利落,大快人心,压抑已久的迢瀚车阵之中顿起欢呼之声!
长刀威力又显,阿瓜已然豪气满胸,索性将平日里的小心拘谨抛在一边,从舆车上一跃而下,向着那群围困炽谷矿民的飞蚴跑去!
车安候却于此时眼望手中那杆再次蓝光闪烁的长枪兀自发呆,直至驼兵身边纷纷跃跃欲试,亟待上前厮杀之时,车安候才终于回过神来,当即一挥手中长枪,向着前方猛然一指,驼兵立时冲突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