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此山却也并非遥不可及。”西傩元耆沉吟片刻之后,却又说道:“只是即便到了那里,见与不见也是两说,毕竟炎赤旗主的脾气着实有些……”
“炽冲只求但尽人事,不管天羽救与不救,炽冲这趟便是去定了!”乍闻一线生机,炽冲猝然立起,大声说道。
“但那罡风烈火山距此三千多里,须要一路南行,道路颇多崎岖难行之处,大王阳寿却已不足一月,又难以耐得颠簸,恐怕有些难办了!”西傩无奈叹道。
“且与我抬起大王,这便连夜出发。”炽冲便如抓住了救命稻草,立时动手将父王抬起,“且不管这么多,只是恳请元耆大人告知路径便好。”
“公子且慢!”车安候却于此时开口了,“想我人族车仗迅捷,无人可出我迢瀚舆车者,大王与迢某乃是故交好友,这趟差事便由迢某代劳了吧!”
“侯爷大恩,炽谷一国上下没齿难忘……”炽冲闻此,对着车安候纳头便拜,口中却已泣不成声。
车安候将炽冲搀起,说道:“社稷事大,炽谷又是才逢大变,公子还需坐镇王都,与相国一道抚慰民众,巡查各路险情,切莫又让那尸蜒妖物卷土重来。”
“侯爷放心,老夫谨遵嘱托,襄助公子理政抚民!老朽这厢拜谢迢瀚援手之恩了!”说完,金霆也即深深躬身下去。
车安候将金霆搀起,便即望向西傩元耆。
西傩沉吟良久,忽而须髯大动,慨然说道:“既已如此,老朽也便陪侯爷一道前去,且看他炎赤旗主见赐一面愿否!”
话音刚落,欢呼之声乍起,金霆随即上前,将西傩元耆与车安候连同炽冲炽灿一道请入偏殿密室,开始计议分拨,其他人等却是各司其职,立在殿外听候吩咐。
不多时,车安候率先走出殿门,却不召唤迢远上前,反而吩咐两骑驼兵立时出发,返回车队,传令车队副魁途百川拨出更为轻巧的首尾两部舆车速来王都,以作南下求医之用。
迢瀚商队其余舆车驼兵则由途百川带领,照样原路行商,南下炽谷,再而东入蓬泽,最后返回迢瀚国都波荡城。
两骑驼兵得令,立时出殿而去。这时,车安候才将迢远叫到身边面授机宜。
只因此行异象频发,更有尸蜒妖物接连现身,因此车安候谨慎心起,特令迢远第二日天亮便从此出发前往浴月江渡口,转乘双体四翼蓬船顺江而下,沿路传示各处迢瀚驿场小心警戒,再而转告澄阳皎月两国国主,以作提醒之用。
迢远有心随伯父前往罡风烈焰山一观羽族气相,此时闻听伯父此令,心中大感失落。但兹事体大,迢远不敢反驳,只得与众人悻悻作别,转而去往分金台驿馆之中,打算暂歇一夜,待到天明再往浴月渡去了。
刚刚踏入驿馆大门,尕二的大嗓门便已冲耳传来,间或还有伯牙的随声附和与仲黧的嘿嘿傻笑。
一夜兴奋惊奇,此时仍旧了无睡意,迢远索性循声而去。
但见迢远一步踏了进来,尕二立时将一只酒碗递了过来。
这些天来,与尕二伯牙相处下来,迢远那套繁文缛节早已收敛许多,反而愈加浩方起来,但见酒碗递到面前,迢远也不客气,扬手接过,仰脖一饮而尽,擦擦嘴边酒渍,转而正色说道:“与诸位一路朝夕相处,食同案,酒同席,抵足而眠,情同莫逆,迢远何其幸哉,若是日日如此,几乎赛过神仙,只是……只是明日便要分别,迢远心中好生不舍……”
“你要往哪里去?”不等迢远说完,尕二已然插口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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