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提此事,便有些不合时宜了……”
“甚么?人帝后裔果真还在世间?”海疏闻听此言,脑袋立时嗡的一声响过,一时竟然不知是悲是喜,直到过了好一会,才猛然醒悟过来,立时抬起手臂,开始抽自己耳光,口中更是不住说道:“瞧我这张臭嘴,该死,该死,当真该死……”
“罢了,不知者不怪,海经略也是一片好意,不必如此自责!”迢远没料到海疏反应如此决绝,于是赶紧制止道。
海疏依言停手,却又问道:“公子所言可是真的,澄阳先王,对也便是人帝澄昭真有后裔尚在世间?”
“那是自然,那人单名一个玺字,本公子还刚刚与他在穷荒王都羁縻城中对坐而饮。”迢远话中已然有了几分炫耀之意。
“苍天有眼,天佑忠良啊!”海疏说完,忽然转身,噗通一声跪倒在甲板上,对着北面俯身便拜,口中更是念念有词。
这时,一旁的阿瓜先是看看跪倒在地的海疏,接着望望一脸正色的迢远,眼中突然泛起一片晶莹,随即起身,向着望楼边缘走去,随即凭栏远眺,似有感慨万千……
一场小小风波无端生出,转眼又已悄悄落下,虽是误会,却是不见怨气生出,反倒更让身边之人相互知晓彼此秉性,倒也算是无心之得。
但经了这个小小变故,本还口若悬河的海疏却立时低沉了下去,开始变得缄口不言。
刚刚听到兴处的尕二见了,索性与伯牙递个眼色,便开始一唱一和的向海疏敬酒。
只因两位都是自家公子的贵客,海疏虽是无意再饮,但也不好过于推脱,于是也便一杯一杯的灌下肚去,不消一刻,已然有了浓浓酒意,刚才发生的事情更是早已抛到脑后。
尕二见此,不由暗暗一笑,随即开口,请海疏继续讲述浴月江两岸风情趣事。
海疏晃晃脑袋,略略清醒片刻,便想起北岸皎月已然引出一出风波,于是心有余悸,索性将北岸抛开,转而讲起南岸。
而这南岸却与北岸皎月迥然不同,自古虽属蓬泽一国,却因水道纵横,湖沼密布,林高草密,道路难行,更有毒瘴弥漫其间,虫豸猛兽散布丛生,自来便是少人涉足,唯有无数土著野民散布其间,蛮荒未化,少人问津。
不知从何时起,紧邻浴月江南岸的一块密林开始莫名其妙得成片枯萎倒伏,树退草进,水流倒灌而入,渐渐集聚成一片沼泽。近些年来,沼泽上空雾气更盛,即便晴空丽日之时,也是水汽蒸腾,其中景象再难看得清楚。
沼泽边缘,却又花草迥异,常有人兽不明不白的消失其中,时日一长,怪异之事渐渐增多,深夜之中常有不明鬼火浮现,幻明幻灭,摇摆不定,更偶有无端啸叫更是不知何处传出,凄厉至极,令人闻声丧胆,极少有人胆敢孤身涉足其中。
久而久之,此处不知被谁起了一个极为贴切的名字:魅幻沼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