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晴雯,麝月等离开之后,屋里就只剩下宝玉和袭人。
两人四目相对,袭人有些羞涩地避开了自己多情的目光,宝玉趁机笑道:
“怎么我病了一场,你到变得扭捏起来了,是何道理?”
“你是爷,我们只是下人,扭捏怎么啦?只要二爷不嫌我们粗手笨脚的就行了。”
袭人心里其实有很多话想说,一时之间又不是从何说起。
关键是有点难为情,开不了口哇!
这回宝玉病的厉害,差点儿就没醒过来。作为与与,宝玉有过肌肤之亲的袭人来说,感受与别人尤其不同。
那种眼睁睁看着就要与心爱的人阴阳相隔的滋味,让她有万箭穿心般的感觉。
但当着那么多人面,她又不好哭出来,更不能有过多的表示,所以只能把痛苦憋在心里。
现在某人又活蹦乱跳地坐在她面前,袭人心里有一种坐过山车的感觉,情感起伏太大,让她都有点儿发晕。
“怎么会嘞?爷什么时候嫌弃你们粗手笨脚啊?好了好了,难得房内没人,你坐下来陪我说说话,咱们好好唠唠。”
宝玉说话间把袭人拉到床沿上坐下,两个人正想说点儿私房话,只听晴雯的大嗓门儿传了进来:
“二爷,来了来啦!你要吃的酸辣粉,还有厨房的嬷嬷说你刚刚大病初愈,需要补补身子,特地炖了乌鸡甲鱼汤,快起来趁热吃吧。”
话音未落,晴雯,麝月等丫鬟婆子把篮子里的膳食一一摆上桌,又为宝玉准备了漱口的茶水,擦手的热毛巾等。
宝玉无奈在袭人搀扶下下了床,准备用膳。
话说黛玉回到自己的潇湘馆,紫鹃和雪雁忙上前陪着。
紫娟看自家姑娘的气色比之前好了不少,就是双眼肿的像水蜜桃似的,笑道:
“姑娘,今儿好些了吗?宝二爷的病无碍了,姑娘也该安心调养才是。
不然老太太又该骂我们了。”
紫娟话未说完,雪雁跟着点头:“紫娟姐说的极是,现在春暖花开,正是调养的好时机,我这就给姑娘拿调好的药。”
“好吧,药拿来你们两人也歇着吧,别整天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好不好?”
黛玉有些不快的摆了摆手,拿着一本书躺到床上去了。
她现在其实没心情看书,只是想躺着静一静。
刚刚经理重生,她想要理顺一下脑子里乱哄哄的思绪,好面对接下来的人生。
既然重生了,就应该有不一样的生活,可别像之前那么傻逼逼的,心里眼里只有某人,为他相思泪,为他愁断肠。
到头来送掉了卿卿性命!
黛玉正想着宝玉,宝玉清脆的声音却传来:“妹妹你好些了吗?今儿我要陪妹妹吟诗一首。”
紫娟看见宝玉走来,赶紧见过,并笑道:“宝儿爷刚刚大病初愈,不在怡红院歇着,怎么又出来走动呀?”
“我没事了,别总把我当病人看,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宝玉挥了挥拳头,活动了一下筋骨,一副生龙活虎的样子,整个状态确实不像有病之人。
别人不知道,他却很清楚,自己经历过重生,之前的病早好了,现在要开启新的生命,新的生活。
黛玉见宝玉进屋,只得从床上起来,正想将手里的书扔到一边,宝玉却问道:
“妹妹看的是什么书?能让我看吗?”
“女孩子看的书,你看什么看?你不在家歇着到处晃荡干嘛?”
黛玉没好气的白了宝玉一眼。
宝玉一脸晕逼,暗道林妹妹怎么变得这样啊?
之前虽说有些小心眼儿,动不动就抹眼泪哭鼻子,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凶过?
“妹妹,不瞒你说,其实我已经好啦,我是担心你,所以才过来...”
宝玉不理会黛玉的态度,讪讪的笑着,此时的他心里有很多话想说。
可看见某人的态度,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重生之后,宝玉觉得别人看他眼神总是怪怪的,有一种晕逼的状态。
而他看别人也有这种感觉。尤其是黛玉和晴雯,觉得她们两个都跟之前有什么不对,但到底哪儿不对,一时间又说不上来。
总之,荣国府还是荣国府,但府里的状态已经非同以往,危机越来越重,只是没人承认而已。
而宝玉和黛玉他们将要面对的,是让自己接下来的生活以怎样一种方式展开。
他们都不想照着重生前的样子再过下去,如果那样,悲剧将无可避免。
可关键的问题是,在等级森严的荣国府,以他们目前的身份和处境,想要施展的空间非常有限,他们该怎样去面对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