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就出现了大量流言,说福建发生叛乱,楚忠平等浙党官员,为了一己之私,阻拦大军南下征讨……
同一时间,几个浙党中的实力派,也在向楚忠平发难。
发难的人中,以李善才为首,他公开指责楚忠平:“福建变故,完全是调动马元引起的,阁老作为朝廷重臣,根本不应该同意此事……”
“这是贺元盛提出条件,否则科举舞弊一案,无法平息下去。”
楚忠平无奈之下,只能说出实情,不过心中却异常愤怒,还感觉到、局势已经有些失控。
“科举一案,赵法宪已经被下狱,事情本该到此为止,为何还要同意,如此过分的条件!”
顿了顿,继续开口:“阁老,做事不能只考虑自己啊?”
李善才的这番话,说的可是大有深意,摆明了指责楚忠平、为了个人权势,放弃同僚。
“你胡说什么?”
楚忠平怒了,看着李善才的目光,也非常不善。
其实浙党内部,已经有了些裂痕,而这次的事,只是让他爆发出来。
自从朝廷南迁,东南五省巡抚的地位,大大提升,也因此,陈士骏跟赵法宪,先后进入中枢。
不过主导一切的,还是南来的楚忠平,这让很多人,都不服气,毕竟局势已经不同了。
尤其是陈士骏、赵法宪二人,先后进入中枢,权利地位大大提升。
可跟他们地位,资历差不多的李善才,却被留在浙江,担任一省巡抚,自然非常不满。
直到赵法宪完蛋,朝中出缺,他这才进入中枢,接任礼部尚书。
不过礼部尚书,权利地位都不高,矛盾也更一步激化,所以看到机会,李善才立刻发难。
因为在李善才看来,楚忠平的存在,会压制其余人,不打击他的威望,永远无法出头。
面对着楚忠平的怒火,李善才毫不退让,冷冷的开口回应:“难道不是吗?”
“你……”
正在楚忠平想要翻脸时,陈士骏开口了:“善才兄,阁老,大局为重,你们不要在争了。”
陈士骏的地位不低,跟李善才的关系也不错,他一开口,两人自然都会给些面子,所以纷纷闭口。
“福建的事,若是不能妥善解决,对我们的影响很大,大家还是想想,该怎么办吧?”
陈士骏继续开口,语气中充满了凝重之意。
“我已经给福建去信,劝说王巡抚,不要冲动行事。
只要福建不出变故,事情就能平息下去。”
不过这番话,楚忠平自己都没有信心,因为他知道,东南五省的巡抚,都不是省油的灯。
甚至还有人,觊觎浙党领袖的位置,所以他最不想看到福建出现变故。
“就怕王礼善,有了兔死狐悲之感,不相信我们!”
李善才马上接口,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之意。
“善才兄,大局为重,我们也写信,劝劝王巡抚吧!”
陈士骏再次劝说李善才,毕竟福建方面,若是出了变故,浙党的势力,会大幅缩水,甚至分崩离析。
就在此时,一名官员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开口道:“各位大人,大事不妙,城中已有流言,说福建发生叛乱,而各位大人为了一己之私,放任叛乱,不让朝廷军队平乱。”
“贺元盛!”
楚忠平恨恨的说了一句,因为这种流言,摆明了是冲着浙党来的,若是处理不好,浙党官员的名声,可真要完了。
更重要的是,一旦福建公开割据,朝廷还是要派大军征讨,那耽误了这么长时间,就要有人承担责任,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阁老,现在应马上派人,澄清谣言,并安抚王礼善跟马元,争取和平解决此事。”
陈士骏提出了一个建议,其余人也纷纷附和,连李善才也点了头。
很快几个有地位的人,纷纷给王礼善写信,劝说他不要乱来……
不过这些人的举动,根本没有用,情况没有半分好转。
直至八月初一,科举重考之时,福建那边才有了回音。
不过事情让所有的浙党官员,集体沉默,因为福建的回音,是截留了今年的夏税。
此事一出,任谁都明白,事情再无转圜的余地。
面对如此情况,楚忠平是真慌了,同时有了一种,大势已去的感觉。
而贺元盛,却没有理会这一切,在科举重考之日,直接进入贡院,主持这次考试。
三场考试,要持续九天六夜,自然很熬人,不过贺元盛还是甘之如饴,毕竟这次科举过后,麾下缺少文人的情况,会彻底改变。
更让贺元盛心情大好的是,如今的浙党官员,因为福建的变故,已经焦头烂额。
只要科举完毕,贺元盛走出贡院,就可以高举正义的大旗,从容收拾残局,并清理几个、碍眼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