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有差不多一年时间。今年没有什么好日子么?”
“有是有一个,就是婢子还不想那么早成亲,和付文哥商量后,决定明年再成亲。”
“茉莉,谢谢你!”付云卿伸手拍了拍茉莉的手,怎会不知她的心意,茉莉这个傻姑娘,心疼自己父母离世,又被未婚夫退亲,想多陪陪自己。
付云卿看着书桌上跳跃的烛火,记忆一下子回到了前世。
她的一生两极分化,前半生,父母恩爱,对于唯一的女儿自然是如珠如宝的疼爱,养成了付云卿不谙世事艰难。
后半生,家财散尽,穷困潦倒,颠沛流离。
付云卿还记得前世自己十七岁那年,父母外出经商遇难,偌大的付府只剩下付云卿一个主人,等付云卿好不容易撑着办完了父母亲的葬礼,未婚夫秦安初退亲,雪上加霜,让本就是强撑着的她受不住打击,一病就是半年时间。
等她病好后,决心接管父亲一辈子的心血,万山商会时。
她才发现,这万山商会早就更名易主了。
而付家名下的商铺庄子,也被付府内的管家勾结外人,以经营不善或是收成不好为由,白菜价一般低价卖给他人。
等付云卿发现想要力挽狂澜时,她一个被父母娇养着长大的深闺女子,没人带领教导哪怕在经商一道上有些天份,又怎么斗得过那些在商海浮沉了半载的奸滑商人。
只能说为时已晚。
以前在封川城有名的富商之家,仅仅一年就迅速败落了。
后来,她忍痛变卖了唯一的家产——付家大宅,遣散了家中的奴仆,带着不足万两银子在封川城重新置办了一间二进的宅子和两间商铺,想要从新开始。
可是在接下来的几年里,每每在她抓住机会,想要大干一场的时候,结局总是不好,最后一次失败,把她当时所有的身家全赔进去了。
付云卿没有在一次次失败的打击下迷失方向,她一直没有放弃想靠自己的努力将父亲曾经创下来的基业挣回来。
可最后一次的失败,让她再没有本钱来做生意了。
为了维持生活,她只能进纺织做坊里做工。
为了光复付家,她白日在纺织作坊内做工,晚上熬夜刺绣,她十七岁之前,虽是养在深闺,可因为未婚夫在朝为官,母亲一直按官宦人家教养女儿的那一套培养自己,琴棋书画,女工厨艺,她样样精通。
尤其是女工,教导她的是封川城有名的绣娘,是付母花费了不少心思才请来的。
付云卿在女工上也颇有天赋。绣娘的手艺不说十分,八分是学得了的。
虽然那几年因为经商,没有时间去碰女工,手艺生疏不少,为此,她还花了一段时间来练习。
她的绣品,在绣楼,可以卖出不错的价格。
好不容易,积攒到足够自己再一次创业的银钱时,时间已经过去三年了。
她告别了在封川城的朋友,带着全部身家,去了凤台城。
在封川城,经商的多为男子,大多瞧不起女子,认为女子就该待在家中相夫教子。
她经商时,没少被人看轻取笑。
在封川城多次经商失败,付云卿在其他同行眼中就是个笑话。
所以再次创业,付云卿想去相隔不远的凤台城,那里女子经商会容易很多。
只因凤台城的首富就是一位女子。
付云卿当时最为佩服的人就是凤台城的女首富谢蓓青。
认为女首富简直就是吾辈之楷模。
付云卿跟着护卫商队的镖局一起去了凤台城。
很快,她就在凤台城开了一间成衣铺。
因为付云卿店里的衣服款式新颖,价格公道,在凤台城中渐渐地小有名气。
正当一切步入正轨,付云卿打算重新找位置再开一间成衣铺时,一场火,把付云卿所有的心血全都烧了个干净。
付云卿一时接受不了,昏迷了过去。
等她醒来,才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等来了一个付云卿万万没想到的人。
凤台城的女首富谢蓓青。
付云卿只远远的见过谢蓓青一眼,对她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更多的是听别人口中所说拼凑的。
有钱、有能力、善良……
凤台城中提及谢蓓青,无人不称赞。
付云卿对她更是神交已久。
还没等付云卿表达自己对谢蓓青的景仰之情。
就被谢蓓青打落云端。
那一天,付云卿再一次,对人性恶的一面有了更深刻的理解,有些人外表看起来光鲜亮丽,实则内里肮脏不堪。
原来自己这十来年的不幸,皆来自这个凤台城人人称赞的女首富在背后操控。
付云卿还记得自己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两人无冤无仇。
谢蓓青骄傲得意的说,“只有你越失败,在我夫君眼里,才更能衬托出我的优秀。”
付云卿怎么也没想到,谢蓓青仅仅因为自己曾是秦安初曾经的未婚妻,就打压自己十年时间。
这女人的心肠太恶毒了。
付云卿当时气得发抖,恨不能撕了谢蓓青。
可惜没能如愿。
那一晚,知晓一切的付云卿被人贩子带走,路上她趁人贩子松懈,找机会逃走,最后为了自保清白,走投无路之下,投河自尽了。
付云卿忘不了,冰凉的河水一点一点进入胸腔那令人窒息的感受。
付云卿忍不住拢了拢衣服。
茉莉见了,以为付云卿冷着了,“姑娘,夜深了,婢子伺候您睡觉吧!”
“嗯!”付云卿点头。